“哐”
重物坠地的声音,在守望者地窟最深邃的地下传出,这里距离地面的直线距离最少在150米左右,这个深度的岩石非常的坚固,被以特殊的魔法塑造成了类似于溶洞一样的结构,并且遍布暗影陷阱,除非对此地异常熟悉,否则任何外来者在此地肆意前行的结果就只有一个。
死...而且会死的很惨。
在这幽静的黑暗中,月之大祭司泰兰德紧跟在玛维身后,她的目光时不时扫过溶洞两侧的石壁,那些悬挂着很多“特殊”的标本,大部分都是恶魔,还有一些诡异的异界生物。
这些是守望者组织在万年中寻获的猎物,大都是“偷渡”到这个世界的一些渣滓,其中不乏来自群星中的强大生物,但它们依然陨落于此,惨死在了守望者的暗影锋刃之下,这个组织在艾泽拉斯世界内的活动是非常隐秘的,只有很少很少一部分人才听闻过关于守望者的传说,而且其中很大一部分,都会将其当成无稽的神话故事。
然而,她们是真实存在的。
“你怎么会知道我来这里,玛维?”
泰兰德低声问到:
“我的行踪应该是隐秘的。”
“我有我的渠道。”
守望者女士不耐烦的说:“别再试探了,泰兰德,你和一万年前一样多疑!但并非所有的卡多雷都愿意追随于你,总还有些没忘记危险的人存在...他们就是我的眼睛,我的耳朵。”
“我很抱歉。”
月之大祭司沉默了片刻,然后说:
“我本该更多的给予守望者支持,而不是任由你们如此凋零...”
“这本身就不是个好活。”
玛维行走在黑暗中,虽然身披盔甲,但却像是一只轻盈的猫,她用沙哑的声音回答到:
“守望者是保护人民的暗影利剑,但铸剑的过程太过痛苦,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我的人民经受这样的痛苦,守望者应该凋零,我们的凋零意味着我们的人民不会再有来自外界的威胁,我希望我们成为最后的守望者,可惜...战争永远不会结束。”
“我一向很讨厌你,泰兰德。”
玛维的身影闪入黑暗中,片刻之后,在某种机关的沉重响动中,她直言不讳的说:
“因为你太幼稚,因为你太执拗,因为你太保守,但如果加洛德认为你会是一个完美的首领,那么我也会这么认为,但现在看来,加洛德错了,你把卡多雷引入了一场糟糕的战争里,瞧瞧你...你得多绝望,才会寻找伊利丹那样的疯子来保护你?”
“不是保护我,玛维。”
泰兰德叹了口气:
“是保护我们的人民。”
“随你怎么说吧。”
守望者女士的身影出现在一块大石头上,她对泰兰德招了招手:
“我提前告诉你,伊利丹可以出狱,但别指望我会放他离开我的视线,在战争结束之后,他得回来这囚笼,你应该很清楚,他的力量,以及他藏起来的那些东西,对于卡多雷乃至整个世界来说都是多么的危险...除非,你能说服他,让他把那些东西交出来,然后当着我的面摧毁掉。”
“我会尝试的。”
泰兰德抿了抿嘴,她看着眼前那缓缓打开的,猫头鹰一样的石头结界,在那结界之后,是一条恍若通往黑暗深渊的道路,那是笼罩着无尽暗影的浮空之路,在那道路的尽头,是一个被守望者的阴影之力锁起来的空间,在那空间里,囚禁着整个守望者地窟最危险的生物。
伊利丹.怒风。
“哒、哒、哒”
泰兰德的战靴踩在那黑暗的石板上,玛维悄无声息的跟在她身后,两个卡多雷文明差不多地位最高的女人已经达成了协议,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刻,卡多雷确实应该收拢一切可以使用的力量,但这力量必须得到管束,尤其是眼前这个。
和守望者地窟其他的囚笼相比,眼前这个暗影空间显得非常的安静,并没有那些囚犯们嘶吼的声音,也没有太多让人不安的气息,就好像内部空无一物,泰兰德和玛维踏上阶梯,在守望者女士将自己随身的刀轮放在台阶边缘的猫头鹰雕塑上的那一刻,四道银色的月光在台阶上飞速流窜,最终将整个暗影空间都如同打开的繁琐锁子一样,将内部的景象暴露在两个女人面前。
内部几乎空无一物,除了一个背对着他们,盘坐在囚笼中心的暗夜精灵男性。
他精赤着上身,后背上布满了各种古老的伤痕,那是在上古之战中的数百次鏖战留下的战争痕迹,引人注目的是这个男人背后图绘的那些诡异魔纹,尽管还处于未激活的状态,但不管是泰兰德,还是玛维,都能从那魔纹上感觉到一股特殊的魔力。
隐晦、深沉而又危险,这是这个男人的特殊力量的显现,而人形态,只是他恐怖力量最初级的载体...
这个男人有一头绿色的长发,大概是以为懒得打理,所以他把那长发束成马尾,而他的脸上带着一个深红色的布条,遮住了自己的眼睛,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可怜的瞎子,但实际上并非如此,这双眼睛是伊利丹最强大的武器之一,也是一万年前由黑暗泰坦赐予他的“恩赐”。
在他身后,守望者玛维的头盔之下,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闪耀过一丝憎恨,眼前这个男人,曾经差点就杀死了她相依为命的弟弟,他是个威胁,毫无疑问。
“我听到了...”
这个男人突然开口说:
“一个熟悉的心跳声,一个熟悉的呼吸声,那熟悉的芳香,泰兰德,是你吗?”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又有一丝不加掩饰的疲惫,但其中却也有一抹期待,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背影,泰兰德不禁联想起了一万年前,她和怒风兄弟从小一起长大的快乐时光,那时候的她们如真正的亲人一样,但很可惜,眼前这个男人走上了一条与她以及玛法里奥完全不同的道路。
她曾对他极其失望,但很快她就意识到,那种失望背后隐藏的,其实也是一种失落。
爱情就像是一把利剑,将她和伊利丹之间的感情切得七零八落,她不想这样,但命运就是如此的残酷,也许在她心灵最深处,她依然会期待伊利丹依然是一万年前那个冲动鲁莽的年轻人。
“是我,伊利丹。”
泰兰德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淡,但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的语气中多了一丝颤抖,而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眼前那个男人周身缠绕的凝滞气质似乎也被打破,他稍有些窘迫,他说:
“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你要来,也许...也许我可以收拾一下,瞧瞧我现在...一团糟,她们不肯给我一把梳子,或者一把刀来修缮我的脸,我现在一定很糟糕,你说对吧?我可爱的玛维女士,你在恨我,对吧?憎恨让你的脚步如此低沉...”
“这可不像是一个超级刺客应该有的表现...玛维,告诉我,你是想杀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