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戏还在继续唱。
卫鹤目光从唱戏的伶人身上移开,若有所思落在桑昭身上。
惶恐的侍女并未拒绝桑昭,连声应是,侧身引二人离席。
谢虞下意识贴近桑昭,桑花香味萦绕在鼻下,顿时缓和了焦虑,安心不少。
桑昭离席引来不少目光。
张宣才从台上大胆的戏码上分出心神去寻他那女婿的身影,便见到桑昭二人被温府侍女带离席位,登时眉心一跳,心慌难安,立即就要起身追过去。
但请了戏班子来的温华不在,身为岳父的张宣被几个脸色不大好看的官员举着酒杯过来敬酒。
有人勉强扯出笑意,对张宣低声道:“太傅,令婿这是作何?本是善事一件,结果闹得大家都不好看。”
张宣不得不按捺住心焦,重新坐回去,认真扫视了涌上前来的几人,温和笑道:“诸位同僚何必着急,玉水决堤,百姓艰苦,几位慌什么?”
“不是我们慌——”
一人连忙接过话,面上的笑意难免勉强,“当年因这事死了多少人......”
他朝着淡然喝茶望着桑昭背影的卫鹤怒了努嘴:“那杀神还在那里坐着呢,这什么戏,不是存心引他注意——”
张宣低笑一声:“一场戏而已,几位不必如此。”
他透过几人之间的空隙望了眼卫鹤:“卫侯已非官身,玉水大案也早已结束,难不成卫鹤回京,伶人唱戏,是当初的案子还有什么隐情?才让几位——”
“诶诶——太傅,太傅慎言啊!”
有人连忙放下手中的酒水,慌里慌张,连声阻止,“这可说不得,当初翻来覆去查了那么多遍,我们可是清白的......这再沾上半点,都是要掉脑袋的......”
“那诸位更不必如此了。”张宣道,“案子早已结束,卫侯也非官身,就算有什么,也轮不到他来查,何况几位都是清白的,即便有人查,几位也无需担心。”
有一直沉默未发言的人意味不明地低哼一声:“当年卫侯在时是不用担心,但这几年......只怕内里经脉错综复杂,我等连什么时候牵扯其中,手中沾血都不知道,即便如今卫侯来查,清不清白的,谁能说得清?”
扑在张宣面前的人回头诧异地看了眼这个一向沉默寡言的年轻人,回过神来,连忙对张宣道:“是啊太傅,要不要查,谁来查,什么时候查都可另说,他卫氏现在可不只一个杀神哪。卫鹤是不举刀了,但卫氏还有桑昭啊,她杀人可不会查什么前因后果,她若认定我等是恶......”
“这可是杀身之祸啊!”他言辞恳切,“不管温二公子找人演这出戏的缘由是何,但若引起桑昭杀心,平白将我们卷进去,总得给我们个说法交代吧?”
“......”
张宣沉默良久,颇有些无奈无语,“诸位不必将桑昭视为洪水猛兽。”
好似桑昭是嗜血的妖魔,想杀谁就杀谁,全上京的人都得日夜胆战心惊,害怕自己被她盯上。
一人立即出声:“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