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抿唇:“我知道无法脱离千两金后,有些气不过,一时冲动,准备与阁主同归于尽......失败了。”
“......”
桑昭沉默片刻,扯开话题,“你不打算回去了吧?”
裴如玠连忙点头:“绝无可能。”
“嗯。”桑昭赞同点头,“不回去好,听起来是个要将人吸干净血,吃干净肉都不放过的组织,比桑山可怕多了。”
她偏头询问裴如玠:“还有什么吗?”
裴如玠摇头:“没有了。”
桑昭直起身子,轻轻拍了拍沾染上墙灰的手:“那就回去吧。”
她抬手指向侯府后门,裴如玠顺着她的手看过去,只见府门半开,探出两个脑袋,远远察觉桑昭在指他们,立马又缩回了脑袋。
桑昭道:“他们好像真的怕你死了。”
说完,她也没再给裴如玠反应的机会,先一步抬脚走了。
裴如玠提着灯,看她踏入黑暗之中,连忙跟上,落后她两步,却能勉强照亮她脚下的路,只是双眸始终低垂,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林长命和身边的领队齐刷刷松了口气,虽然那两个找到人的小子说裴如玠伤得多重,但看他跑得那两步和桑昭的态度,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的。
他们还以为裴如玠是真的不行了,桑昭不让他们跟着是为了和裴如玠最后说两句话呢。
幸好不是真的死掉了。
领队继续去巡逻,林长命笑眯眯地将桑昭送回她的院子,又贴心将裴如玠送回了他自己房间,问他是否需要医师,他都做好裴如玠需要的打算了,甚至已经命人去把府里已经入睡的医师叫醒了。
谁料裴如玠说他不需要,态度强硬,从自己床底下摸出一堆瓶瓶罐罐,说自己有药,只需要热水洗一洗血迹。
林长命觉得他们这对主仆都挺奇怪,但也没强求着非要医师来给裴如玠瞧瞧,只吩咐人为他准备了热水,继续回去做自己的事去了。
裴如玠的命救回来了,桑昭终于肯休息了,泉儿陪着她洗了手和脸,卸了钗环更了衣,看着她上床后才为她吹了灯,退出房间去了。
房间里只闻桑昭的呼吸声。
桑昭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听见有人进来的脚步声,睡意朦胧地翻了个身,手在枕头边摸索着她随意放在床上的匕首。
“女郎。”
熟悉的声音响起,桑昭的手放松下来,不再摸索武器,耐着性子闭着眼睛随意应了一声:“嗯......什么事?”
那声音不再响起,桑昭没等到回答,也不再理会,呼吸再次恢复平稳之际,一只温热的手试探着握住桑昭的手腕。
“?”
桑昭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直接对上裴如玠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