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那把火烧了苏家父子外,还烧掉了上京城中,大部分人的那点侥幸。
楚长云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随意靠在椅背上,对来人的焦虑与问题嗤之以鼻:“谁跟你们咱们咱们的,哪来的脸觉得桑昭不敢对你们动刀子啊?”
他颇为好笑地看着这暗戳戳将他约出来的人:“是高昌不够贵啊?还是我哥那个人手里没有权啊?”
“那咱们就更不能坐以待毙啊。”坐在他对面的男子将面前的茶水推远,“今日是苏良容苏良年,焉知明日会不会是你我啊?!”
“你爹让你来的吧?”楚长云嗤笑道,“我说了谁跟你们是一伙儿的,我爹说了,不让我跟蠢货玩。”
“你!”对面的人有些想生气,却又因为有求于楚长云,不得不硬生生咽下这口气,“二公子,咱们现在在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啧。”楚长云不耐烦皱眉,“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别跟我咱们咱们的。你怕什么?卫鹤当年在章华门杀人怎么不见你怕?张宣七天内连杀十二人你怎么不怕?”
“哦——”楚长云恍然大悟般拉长声音,“是因为桑昭杀的都是所谓的大奸大恶之人,所以你怕啦?看来你也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嘛。”
“二公子!”对方脸色涨红,压低声音道,“你这话说的,上京里有几个人是清白的?”
“反正我不怕。”楚长云晃着二郎腿,“她要杀我早杀了,我怕什么?我为什么要和你们绑在一起,生怕她不迁怒我吗?滚滚滚——你们都有多远滚多远。”
“二公子!”对方声音强硬了些,“这可不单是我们和她桑昭之间的事,她做的这桩桩件件,谁敢说背后没有卫氏的插手?卫鹤离开上京这么久,突然插手京中的事,难免,难免别有用心啊二公子。”
楚长云哼笑一声:“瞧把你聪明的。当初高昌死的时候你说什么?你说必然是高崎和卫鹤的运作,桑昭只是卫鹤推出来的傀儡,我哥他们死的时候,你说卫氏为她运作,是害怕天子迁怒他卫鹤,说此女无法无天且不可控,卫氏必将舍弃她,什么话都叫你说完了,天天卫氏卫氏,你烦不烦,你要是真觉得卫鹤有这心,你上报天子啊,跟我说什么?”
对方双手紧握,像是忍不了他这脾气却又偏偏要强迫自己忍下去:“二公子,话也不能这么说,桑昭行事,确实并非完全为卫氏所控啊?你说我有什么用,苏良容死之前,有几个人不是觉得桑昭是听命于卫鹤的,谁知道她这么不可控啊?敢在内廷杀人,分明就是不在乎卫氏。我猜啊——”
他似模似样的凑近,故作玄虚地压低声音:“卫氏想用桑昭博好名声,却不知桑昭是把他卫氏当成了垫脚石。”
“滚远点。一会儿卫氏插手桑昭的事,一会儿桑昭拿卫氏当垫脚石,说话颠三倒四的,老子听不懂。”楚长云冷笑,“你是怕桑昭是卫鹤争权夺利的傀儡多一点呢,还是怕她桑昭就是为了杀你这种人而进京的多一点呢?你要杀桑昭就去杀,你要对付卫鹤你就去,别来撺掇我,我跟我哥那傻子可不一样。”
对方忍着脾气谄媚笑道:“我哪有这能力啊,我这猜测也不是空穴来风,昨晚很多人都看见了,齐王妃专门等桑昭出宫,齐王妃是什么样的人不用我多说吧,那女人杀夫杀子还能全身而退,心狠手辣,若是桑昭成了她的人,那——”
“我警告你,这些话可不能乱说。”楚长云放下二郎腿,在桌下踹了对面一脚,“不相干的两件事你非要牵扯在一起,你到底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