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命脚步一顿,脑子一懵,裴如玠双眼微微睁大,快步到了马车窗下。
桑昭先看向离得有些远的林长命:“你会写信吗?”
林长命回过神来,立马小跑走近:“会,我会写。”
“那你给卫鹤写信。”桑昭说,“你给他说,要么卫氏和我同流合污,同担恶名,要么,卫氏将我除名。”
林长命一愣:“女郎,可是出了什么事?”
“我明天给你说?你们休息吧,不用等我回来。”桑昭对他们摆摆手,又低头问裴如玠,“你知道青明巷在哪里吗?”
裴如玠点头:“知道。”
“那你来赶车。”桑昭放下轩窗帷幔,只有声音传出来。
裴如玠低声应了好,抬步上前,还未说话,车夫已经自觉下车,将缰绳交到裴如玠手中。
马车再次远处,泉儿攥紧了手中的手帕,同下意识往前追了两步的林长命沉默着望着马车消失在夜色里,灯火闪烁,拉长二人的影子。
云阳宵禁严格,上京的宵禁形如虚设,早成了一座不夜之城。
桑昭透过窗口,还能看见许多脚步匆匆,急着归家的人。
行人避让,马车行驶平稳,行过一段无人的路,裴如玠忍不住出声询问:“女郎去青明街,是去苏府?”
他话音落下没多久,身后的帘子被掀开,血腥味夹杂着桑花香味一起飘至裴如玠鼻间,桑昭隐约露出半个身子,伸着脑袋问他:“你知道?”
裴如玠沉默一阵,试探:“是......要去杀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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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昭“嗯”了一声:“听说苏府守卫森严,你可以打过他们吗?”
“......不需要硬闯。”
裴如玠轻声道,抬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脸,“女郎若想进去,擦干净就好了,车里,有干净衣裳吗?”
桑昭放下帘子,轻而易举找到了马车中为她准备的备用衣裙:“有。”
裴如玠没再说话。
桑昭蹲在衣裙边思索片刻,看了眼左手食指上的银戒,手心摊开,掌心的剑伤已经只剩下一道浅淡的痕迹,心念微转间,一张洁净手帕赫然显现,躺在她的手中。
非人力所能及。
手帕被早已冷却的茶水打湿,桑昭微微用了些力度,擦拭脸上的血迹。
马车依旧平稳地行驶在道路之上,裴如玠目视前方,丝毫不敢探知马车内的动静。
直到行人渐少,马车停在灯火通明的宅院之外。
裴如玠等待了片刻,身后的帘子被掀开时,他跳下马车,转身去扶身后的桑昭。
她已经换了衣裙,面庞白皙干净,只是耳边发丝微润,应当是沾了血,也被擦拭过。
桑昭还没往下跳,苏府门口的仆从弓着腰上前,一人低着头跪趴着在马车下,充当脚踏,一人小心打量了桑昭一眼,堆笑道:“贵人当心。”
“......”
桑昭微微抿了抿唇,沉默片刻,撑着裴如玠的手躲开仆从的位置跳下,“我不用这个。”
“是。”
站着的仆从立即笑眯眯伸手给了自己一巴掌,“是小的思虑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