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琮和李玉棠拿着书在墙角站了半个时辰,直到乔先生走了,两人才软着腿一屁股坐到凳子上。
“吓死我了……”米棕庆幸道:“还好我爹不在,不然知道了指定锤我。”
李玉棠抱着脑袋,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完了完了,先生今晚要去我家吃烧烤。”
米棕关注点立马偏了,“烧烤是什么?好吃吗?”
“好吃。”李玉棠咽了咽口水,“比炸鸡还要好吃。”
米棕被她勾的心痒痒,但想到乔先生也会去,那颗火热跳动的心一下就灭了,“下次先生要是不在,我可以去你家做客吗?”
李玉棠十分讲义气,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明日旬假,你今晚就可以来。”
米棕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算了算了,下次再说,下次再说。”
李玉棠见拉不到垫背的,只能捧着书叹气,连散学都没有精神。
读书受约束,就是米棕十五岁的大小伙都觉得难熬,更别说活泼调皮的李玉棠,她能规矩的坐那么多天,完全是因为过几天就能回家了。
地里的菜和水稻都已经下种,给长工建的房子也已经建好了,剩下的事完全可以交给庄圆来管。
沈蝉和李叔夜打算去边城看一看。
景元朝的疆土很大,东南都是一望无垠的大海,海外是金发碧眼的外邦人,要不是造船技术不发达,地方太远,不然高低得打下来几个。
往北疆是黄沙,几个弱小丸国,每年都要上贡珍宝美人,只有西边才有大军镇守,压的是草原十三部,迫于元军威名,早已对景元朝俯首称臣。
不过狼就是狼,就算低下头颅,也打不断脊骨,前几年各地灾祸频发,草原最凶悍的几部联手从边城咬下了一大块肥肉。
还差点把定西城抢了过去,虽然后来被褚将军拦住,但城外十多个村落却被劫掠一空,死了六千百姓。
景惠帝一下子就怒了,他好色归好色,但江山可不容他人染指,消息传到朝廷,调度粮草军队的意旨就从中都疾出,户部、工部、兵部放下芥蒂一致对外。
驱西任褚将军为帅,直领五万骑兵冲草原腹地,灭木息,杀王亲,把狼首、虎口几部赶出几百里地。
虽然大获全胜,但朝野上下也不见笑脸,所有人都意识到一个问题,外族狼子野心难训,只有全杀了,我朝才能睡的安稳。
不过为了不遗臭万年,也只能再等一个合适的出兵时机,也正是由于外敌虎视眈眈,朝廷才又安稳了几年。
可惜皇帝老了,那把黄金龙椅总要有人坐上去。
乔松玉说,老皇帝已是风烛残年,全靠人参吊命。
景惠帝虽然骄奢淫逸,但壮年时,也开创过短暂的盛世,只是年景不好,大灾小祸不断,百姓水深火热,时政就难以清明。
但他也在尽力压制世家,分权制衡,只是大树底下盘根错节太过繁茂,要想连根拔起,绝非一朝之力可行。
李叔夜客观来论,景惠帝最大的错处就是没有提早立储,东宫不出,皇子自然野心昭昭。
高位者老了难免疑心深重,一开始是没有合适的皇储,后来疑心几个儿子有异心,到了现在是局势大变没法立储,只要中宫一出,只怕其余几个皇子立马就反了。
进退两难。
李叔夜棋路温和,出子不乱,要是没有其他事,能捻子坐一天。
乔松玉看似是个温润君子,但棋路凶狠,气势大阔,落子连连。
他急,对面不急。
两人坐上半个时辰,乔松玉能把自己气死,“楚年。”
拿着烤串的齐楚年回头,“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