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风还在,身凉心仍暖。
大年初四初五李玉蓉都不用做饭,李二爷爷家和李三爷爷家今年轮流请客,算是家宴。
大年初六,李叔夜家得回请。
李玉蓉起了个大早,收拾完早食后就备菜。
沈蝉几人也没闲着,杀鸡、洗菜、烧火、准备果盘茶水,一直到午时,四层大蒸笼上气,李秉昌和李秉志才去请人吃饭。
三家人走在一起,大大小小足足五十多个,吵吵闹闹。
李叔年坐在屋子里把外面的声音听的清清楚楚,他们家今年一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贺家那边去不成,城里的李叔恒也不欢迎这个弟弟,李叔夜家也没上门拜年。
妹夫只进屋站了一会后就立马走人,至于大姐那边,都已经好几年没去拜年了,主要是姐夫看不上这两个乡下小舅子。
二叔三叔那边也见风使舵,今年没有请他们家吃饭。
李叔年一家如今在村里就像过街老鼠,不被骂已经算是烧高香了,毕竟家贼还是挺讨人嫌的。
事虽然过去了,但污点可洗不掉。
沈蝉不会记一辈子,但村里人会。
至少桑姐儿就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她跟家里长辈打过招呼后,就跑去灶房帮忙,“玉棠,你去外面玩,我来烧火。”
李玉棠摇了摇头,“桑姐姐是客人,坐着喝茶就行了。”
桑姐儿摸了摸她白里透红的脸,笑道:“一家人不算客人,六郎他们在打雪球玩呢,你快去。”
李玉棠有被诱惑到,但还是坚守自己的岗位,“我要帮大姐干活。”
桑姐觉得堂婶家的孩子教的真好。
李玉蓉笑道:“你去和哥哥姐姐玩,小心别摔着。”
听她开口,李玉棠才把手里的柴塞进去,开开心心的跑出门,直到小孩的欢呼声在院子里响起,桑姐儿才小声说起自己的婚事。
大桥村江家确实看重桑姐,主要是觉得她家的家风好,将来也能教好孩子,家宅和睦。
虽然年前求亲被拒,但男家没有灰心,想着年后再上门一趟。
没想到正准备过年的时候,媒婆就欢天喜地的上门表达女家的意愿,说是找个时间再会会。
桑姐儿小声羞涩道:“他昨天还来我家拜年了。”
十里八村都沾亲带故,有心来往,往上数八代都是一家人。
缘分赶巧,江家有个亲戚是二房儿媳的婶子,算的上本家人,就刚好借着拜年的由头上门,将来不管有没有成,对两家孩子的名声都没什么影响。
桑姐儿爹娘也趁机考察了一下男方,见人长的周正,又谈吐大方,心里的那杆秤就偏了偏,不过该有的挑剔还是没少。
李桑娘对本家堂嫂道:“今年过年招待客人全是我家桑姐儿在忙活,我年纪大了,不顶用。”
对方就道:“都是这样,我哪老婶家也是她家小子忙活。”
桑姐娘有点诧异,但想到江家的情况,又很快释然,“是个孝顺孩子。”
顺着杆子往下爬,对方又道:“我也是这样说,不过这孩子犯牛脾气,说自己也要吃喝,灶房里的事又没有定给谁做,男人站灶不丢脸,毕竟酒楼里的厨子都男人掌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