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秉元几个玩到午时才去酒楼门口等人,掌柜的看了他们好几眼,见三个孩子身上虽然没有值钱的东西,但衣服上也没有补丁,就知道不是城里的乞儿,便叫来一个伙计,示意他去问问情况。
伙计把白布往肩上一搁,小跑几步,轻声问道:“小郎君小娘子可是有事?”
李玉棠扭头看了看哥哥,随后才道:“我等我爹。”
伙计问:“你爹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
名字肯定不能说,李玉棠道:“姓李,在这里吃饭。”
伙计的第一反应是,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吃的起吗?
不过作为一个优秀的伙计,他绝不会当着客人的面露出嘲讽,便只在心里轻蔑一笑,楼里最便宜的一桌菜都要六两银子,把你们卖了都只能吃两桌。
掌柜拿出账本看了看,“今天楼里并没有姓李的客人,你去与他们说说,好好把人请走。”
作为县里第一酒楼,掌柜调教伙计很有一手,这世上的有钱人又不是个个穿金戴银,万一看走眼得罪了人,自己还想不想干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一视同仁,不管来的是谁,态度恭敬一点总没错。
伙计也是干掉了很多竞争对手才吃上这碗饭的,他自然不会砸自己的饭碗,便十分和善的跟几人道:“我们楼里没有姓李的客人,小娘子是不是走错了。”
“不会错。”李玉棠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自信,“我还在这里吃了一碗冰奶酪呢。”
虽然是腊月寒冬,但酒楼确实有冰奶酪卖,也只有他们这边有,伙计纳闷道:“小娘子什么时辰来的?”
“辰时末。”
“难怪了,”伙计掖掌道:“你们等等啊,我再去问一下。”
确实没有姓李的客人,但东家早上领了一个客人进门,还叫后厨做了三杯冰奶酪,伙计那时忙着洗菜,所以没见到人。
掌柜觉得自己真是老眼昏花了,他叫伙计把人带进楼里坐着,“从后厨拿些糕点。”
伙计还在想自家掌柜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就听见他又道:“记在东家账上。”
伙计:……
一旁的账房:……
不愧是周扒皮。
二楼雅间,掌柜伸手在门口轻轻敲了两下,“东家,李老爷家的小公子小姐都在楼下。”
赵景清一手撑在桌上,一手举着棋子,大声道:“好好招待,走我的账。”
“李先生除了赏玩古画,平日对棋道也研究颇深啊?”
“懂一点皮毛。”
赵景清笑着落子,“不知先生思虑的如何了?”
“不过是些小巧思,不值当赵二爷如此看重。”
赵景清给他倒了杯茶,“我们赵家往上数几代也是地里人,先祖机缘巧合之下才有了一些建树,但能到如今这一步,已非运道二字可解。先生是个聪明人,何不与我一道,换个前程呢。”
李叔夜皱了皱眉,他是没想到赵家如今也卷进了皇储之争,而且胜算并不是很大,他和沈蝉没有兴趣淌这一滩浑水,“叔夜只是乡野小民,守着一隅之地安稳度日足矣。”
赵景清定定的盯着他看,半晌一笑道:“元湛想跟先生谈笔生意,听说县里最近的新花样都是从先生手里传出去的。”
李叔夜亦笑道:“生意人不讲朝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