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县里接触的人多,见识也逐渐增长,思维已经不局限于一个小小县城,还有更大更热闹的府城,甚至是爹去过的石州。
李玉蓉没拿算盘,不知道他算的对不对,但听到一个月二十多两银子,心还是重重一跳。
“不行。”李秉昌想起最近这几天在自家摊位转悠的泼皮无赖,立即拒绝,“你这么小的年纪,万一被人盯上了跑都跑不掉,还有玉蓉,小姑娘一个人卖东西多不安全。”
李秉元一听忙挺起胸膛,“大哥,我不怕,我认识衙门的人。”
他认识了好几个,都快称兄道弟了,其中一个还想把自己领回家当妹夫,这话当然不能说出来。
上回他费了一两多银钱买了一大堆的点心糖,跟在沈蝉和李玉蓉身后,去村里上门致歉道谢。
村里人自然知道他家的意思,心里虽然不舒服,但看到那么一大堆点心,也不好意思拉下脸来赶人,只能在背后抱怨两句。
李秉元算出的这笔钱十分诱人,但李秉昌有自己的坚持,坚决不同意,最后定下还是李秉元进城卖东西,李秉昌和李秉志都去帮忙。
李叔夜等他们讨论完,才把李秉昌喊进屋子,告诉他铺子的事,“你明日从你娘手上拿钱把工钱结了,顺便买头牛回来。”
李秉昌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脸上的沉稳荡然无存,只剩惊吓,“爹……咱家在县里买了个铺子?”
他虽然不知道沈蝉手上有多少钱,但撑死也就二十多两,就算这段时间挣了不少,但家里花花用用,李叔夜又出了一趟远门,没有十几二十两压根行不通,现在乍一听自家还在城里有个铺子,他能稳的住才怪。
李叔夜强调,“在你娘名下,秉元秉煜要念书,咱家没法明着做生意。”
李秉昌一听心才踏实一点,天上掉馅饼是好事,但要是饼太大,也会把人活活砸死,这是沈蝉跟李叔夜自己挣的钱,她们就算一文不出也是应该的。
李叔夜十分满意他的态度,对这个长子也多提点了几句,“你两个伯伯虽是至亲,但向来对我们家没有一丝照料,反而是你舅舅家待你们素来恩重,亲疏近远,你可得分清。”
在古代一个人势单力薄,很难走下去,他现在能力还小,没法顾到族里人,但舅哥那边可以多帮帮。
沈家为人厚道,又有二老在上头压着,绝对不会是一个拖后腿的合作伙伴。
但原身的两个哥哥可就不一定了……
李秉昌心神震荡,他不是一个愚孝愚亲的人,家里的长辈谁好谁不好他心里都有数,如今听到李叔夜的一番话,他才更坚定自己要做的事。
不论血脉亲情,只谈好坏真心,他有舅舅,但没有伯伯。
李叔夜看见他的反应在心里暗自点头,李秉昌只要不愚笨,将来总有能撑起门楣的一天。
李家想往上走,靠他跟沈蝉只能挤身商贾末流,毫无地位,想要握住话语权,要不就拿刀,要不就拿笔,最快最省事的办法就是培养年轻人。
就如今来看,李家跟沈家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