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秉元年纪小,以后再教就行了。”
沈蝉把杯子里的茶水喝尽,起身回屋的同时丢下一句,“起来吧。”
李秉煜立即起身揉了揉发麻的膝盖,扶着像闷嘴驴一样的李秉元进屋吃饭。
两人的饭菜一直在灶上热着,菜都是单独分出来的,一大碗鱼一大碗红烧肉。
李叔夜等两人吃完饭后就把李秉昌跟李秉元都喊到房间里面训话,主要就是把打算送李秉元跟李秉煜去念书的消息说出来,顺便就着沈蝉的话再深入讲几句。
李秉昌眸色震惊,跟李叔夜对视了许久,终是在那双平静眼瞳下卸下眉头。
他爹那天明明断了气,结果他转个身的功夫,人就活蹦乱跳的,还有他娘……
李秉昌心思沉重,他不信鬼神,可如今这些事都摆在脸上,如果他爹娘已经死了。
那么现在的人是谁,鬼还是妖怪。
李叔夜似乎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笑了两下后,幽幽出声,“秉元,你自小便有主意,挣钱跟读书,轻重好坏,你应当能分的清。银钱之事你不必管,我跟你娘来操心,进学之后,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念书,他日改换门第,光宗耀祖。”
李秉元长吸一口气,爹和娘原来想的这么深远,不像他,挣了一点钱只知道在县里买房子。
大伯一家本来就仗着自己是个读书人看不起他们,自己做生意就算挣再多钱,得到的也只会是白眼,只有去读书,将来压过李秉耀和李秉仕,才能把那些难听的话还回去。
屋内只剩彼此的呼吸声,兄弟俩心绪繁杂琐碎,许久说不出来半句话。
李叔夜也没催,专心打量着手上的木雕小虎,四只蹄子高短不一,两只眼睛也一大一小,屁股那边还扁了一块,头上缺了一个小角,粗看只觉得的辣眼睛,如今瞧久了,竟还看出两分艺术感。
“爹,”李秉元利索的跪下,“儿子一定不会辜负你跟娘的苦心。”
他进学一定用功读书,努力上进,将来把李秉耀踩在脚下!
李叔夜坦然受了这一礼,他跟沈蝉会铺一条宽敞光明的大道,就算李家秉字辈的人做不到,将来还有常字辈的,只要有足够的家资,一代一代总有一个出息人,也算是对原身的一点回报。
李秉昌等弟弟欢欢喜喜的出门后,才试探性的开口,“爹,你跟娘……”
李叔夜打断他的话,“世上为人父母的,没有一个不想着自己孩子好,以前家里没钱,想帮你兄弟几个寻条出路都寻不到。如今家里起了运势,要还不打算谋划一番,未免浪费这种得天独厚的好机会。”
“秉昌啊!你是大哥,进来振兴家业,传承宗室,都是你的责任。”他把玩着手上的木雕,意味深长的开口,“世上人心叵测,善恶难辨,你不能活的太通透,也不能做个睁眼瞎。就像……就像我跟你娘,自始至终都是为了你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