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心心念念想要的飨蚀源符,好好的和它打个招呼,代价就是沦为废物。”
他的面孔被呼啸而来的流风吹动,话语当中带着一种森然寒意,旋即,那道极具霸道的吞噬力,犹如附骨之疽一般迅速钻入苏商北的四肢,吞没掉他丹田里的神识气海,紧接着,他的那层浑身白净皮肤急速老化,全身上下的源力,被飨蚀源符硬生生的抽出来。
“啊!”
那阵凄厉无比的尖叫声,在广场上骤然响彻,此时的苏商北,是处于一种极度崩溃的状态下被他硬生生的给抽出这些年苦苦煎熬修炼出来的修为,那些随同他一起来到江家广场的侍从,都不敢上去阻拦东筱褀,因为一个不慎,便会和自己的主子一样惨烈下场。
东筱祺是铁了心要废掉苏商北,因为他知道,这宗族大会少一个对手对自己加入东苍院肯定大有益处,绝对不能和上次那样放掉那些斯特雷派出的队伍一样心慈手软,这次狠心不是公仇,而是私报。
广场上,飨蚀源符所创造的黑洞还在疯狂汲取苏商北身上的源力,他身后的那些侍从全是普通人,根本不敢上前阻止东筱祺的这一恶行,如果当初不是苏商北先欺负江韵依,现在又自己找上门来挑战东筱祺,闹得今天这样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
在榨干苏商北身上最后一丝源力气息后,东筱祺收回飨蚀源符,大手一翻打晕了苏商北,将他昏迷过去的躯体扔给那些侍从,并且声音严厉了几分:“如果还有人敢打飨蚀源符的主意,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此言一出,确实是吓住了不少人,那些侍从大气不敢出,迅速背着被打废的苏商北,逃离了此地。
那江韵依看到苏商北这番凄惨狼狈样后,终于解气似得舒展紧张皱起的眉头,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东筱祺的肩膀,柔声道:“谢谢你,筱祺,你这样做,不仅帮到我也帮了你,宗族大会现在除去苏商北还有其他两位,他们虽然没有苏商北这么杀气腾腾,但也是族中倾尽心血培养出的精英,遇到了其他人,可别像刚才那样拼命。”
“如果不拼命,那么江家的地位将会一直受到威胁,那宗族大会就算没了苏商北,也还会有下一个造化段站出来和我对峙。”
东筱祺淡淡说着,眼中却闪烁出锐利的锋芒,他心中的决绝已经不允许他隐藏实力,而且那王朝伯爵就算不能明面上打压自己,也还会想出其他办法来制止。
……
几日后,苏商北在江家广场被东筱祺重伤废去全身修为的事迹,在岚城闹起轩然大波,从先前东筱祺一人击退王朝特遣队伍,再到如今打残入选东苍院的宗族子弟,这件事传到各地时引起一众哗然,本来他抢夺斯特雷的岩石帝墓传承就已经犯下滔天大罪,结果又被珞清的父亲给压了下来。
这次打残苏家新锐苏商北的大事很有可能会让斯特雷等一众别有用心之人大做文章,不得不让皇城对此人产生警惕情绪,甚至说是对这个少年抱有极大的敌意和畏惧感。
苏商北被废倒是让其他两大宗族和应玄英的所属宗族紧张起来,尤其是天鹰宗族内还在秘密修炼的应玄英在得知这个消息,先是感到惊讶不可思议,然后又觉得特别新奇。
他或许也在想,苏商北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被人打残,还被废掉了一身源力修为,那他遇到的对手未免也太凶残了,从来没听说过对决之中把修为给废了的这一说法,东域王朝的武斗尚来讲究伤不致死,打不致废,点到为止。
毕竟,谁都不希望自己倾尽心血培养多年的家族天才在这个最敏感的时期,遇到一个极为强横的对手然后被毁掉,这完全是不值得的。
庭院内,东筱褀还在调养内息,恢复着被苏商北打中胸膛的那一拳所造成的伤势,他非常担心这一拳打在烛颛身上,因为他已经好几天没和烛颛说过话了,也不知道这条龙最近在闹什么脾气,自从它遇到那个鹤止云,跟得了抑郁病似的,一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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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揉着胸膛,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那个鹤止云我从头到脚都没看出来你和他有什么关系,值得你这样一直不吭声么?”
这时,庭院的门被一只粗手推开,来人是他的养父彭夙世,在看到这个自己比亲生儿子还要亲的养子,揉着胸膛挨了一拳的伤势,彭夙世感到非常心疼,快步走上前来,另一只手拿着的疗伤药,放石桌上,低下头来,细心的替他涂药。
“疼吗?筱褀,你真是吓死我和你娘了,学什么不好,非要学人打架,唉,这苏家和江家的关系,现在真的被炸开了,你把苏商北给废了这件事,苏商北他父母铁了心要把你给宰了偿儿子的命。”彭夙世不敢用力过大,怕自己揉痛了这个小子,他看到东筱褀胸膛上的淤青,啧了一声,皱起眉手指轻柔的往他胸膛上擦拭药膏。
东筱褀被彭夙世这么心疼的喊着,看到养父如此担心自己的紧张神情,嘴角露出苦笑,柔声劝慰:“对不起,父亲,让你和娘担心了,那苏商北说到底也是自寻死路,去什么地方不好非要来江家惹事生非,况且,江家隶属岚城龙头地位,若是被一个小宗族欺负,那我们还有脸面在岚城立足吗?”
“你这孩子,就是驴脾气!那苏商北找上门你就算要打,那也没必要直接把他的修为给废了,你自己都是修炼者,你知道一个修炼者经年累月修炼出来的源力就这么被人废了,那不比把他杀了还难受。
而且我听说苏商北最近已经下不了床了,这个状态跟废人没什么两样,全身上下就剩脑袋还能动,东少侠你闹成这样,满意了吧。”彭夙世眼看这小孩把天聊死,脑袋也气的发昏,教训起自己的养子。
听到养父喊自己东少侠,东筱褀失声笑了出来,但他就这么一笑,胸膛上的药粉又被抖了下来,彭夙世又只能喊着让他别动,重新涂上去。
“父亲,不要叫我这个称呼了,少侠这个称谓,是英雄的称号,而我只是一个王朝所有人口口相传的异类,不是英雄。”
“我说你是东少侠你就是,傻小子,就算全天下的人都不认可这个称谓,我和你娘亲也会义无反顾的认同,你还记得你娘当时对你说的话吗?大丈夫顶天立地,做事但求无愧于心,虽然你这次做的的确非常过分,但出于道义而言,你做的没有错。”彭夙世在他胸膛上涂完药膏后,又给他缠上了一圈止血布条,坐下来好好的和他谈论。
闻言,东筱褀穿上短衫,望着养父,眼神低郁:“父亲这么说,何以见得呢?”
他先是苦笑一声,语重心长的看着这个少年,道:“这句话,是你娘和我在进入江家废弃修炼阁的时候,讨论起你做出的大事曾经说过的,她说要么选择像一个救世英雄一样舍生取义,要么长久坐视,苟活到自己成为一个无恶不作的恶人,这取决于你东筱褀,究竟想成为哪种人。
你今天可以打赢苏商北,并且废了他引以为傲的修为和与你比肩的名声,那你未来的某一天,就可以成为那个灭绝东域王朝的魔头,而与之相反的,你今天听了我的话,如果可以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是不是在挑战这片东方人世间已经建立好的道德底线,那你将来有一天或许就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彭夙世说完话的这一刻,东筱褀已经沉默了,尤其是养母江琴说的那句话,给了他极大的震撼,他斟酌许久,英雄和恶棍,恐怕真的就是这么一念之间,但他想成为的那种人,却是徘徊在这两种人之间。
半晌,东筱褀默默点头,站起身来,看着自己的养父,眼神认真,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我有一个办法,既能让苏商北恢复伤势,也能让江家和苏家的关系,变得不再这么紧张。”
“你打算怎么做?”彭夙世有些不相信这个小孩的口出狂言,眼神微微一愣,开口问道。
闻言,他瞳孔一缩,神识气海里的飨蚀源符被唤出浮在左手,再度一声鹤唳响起,一缕白烟从一团黑雾里漂出,具备治疗能力的白鹤圣霭被他稳稳的掌控在手心,旋即,右手再度冒出一团金色烈火,那正是烛颛第一段枷锁被破掉封印后的生命能量本源。
“就用这两个,我这几天恢复伤势的时候,发现这两样融合在一起能够产生非常强悍的能量恢复,之前和苏商北决斗的时候,亏损的内力也都被恢复过来,我想就用这个办法,去解决这场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