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浔阳城的陈三郎莫名地打了个喷嚏。
祖母慈爱地看着乖巧的孙女,“瑾儿,我把王滦河给你带来了,北宁冬天适合养伤,再把作坊的事理顺了。
有事你只管吩咐他们去做,你安心养伤就好。”
“祖母我想回家,我想家了,想祖父,想父亲,想我哥……我要回家!”
母亲眼中满是疼惜,伸手握住女儿的手:“傻孩子,你伤的太重了,得养!这个冬天很重要,切不可受寒了。”
王瑾仪乖巧点头,低声应道:“瑾仪明白,只是舍不得家人。”
母亲安慰着:“傻孩子,家里人都惦着你,把身体养好是正经……”
祖母又说起了京城宅子的事,祖孙三人聊了很多。
第二天,母亲一早蹬车返回了浔阳,北宁王家送行自不必说。
北地的寒风,吹过送行人的衣角,王瑾仪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朱玉把披风披在小姐身上,两位祖母都看在眼里。
“回吧!”
“是呀!我们北地的风冷着呢!走吧!”
祖女走过来拉住王瑾仪的手,冰凉的小手吓了祖母一跳,不由得出声:“呦!”
堂祖母看在眼里往心里去了,也升起来不同的心思。
回到沁芳斋后,王瑾仪坐在暖炕上,仍有些出神地想着母亲和祖母的话。
她明白家人都是为她好,可心中对家乡的思念却如丝线般缠绕,难以剪断。
前世今生的家人家乡都纠葛在一起,一时分不清孰轻孰重,只有一个人好像特别的存在,在心里重的无法衡量。
你究竟在哪里呀?!我找了你六年多了,怎么毫无音讯呢?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朱玉在一旁轻声唤:
“小姐,王滦河把几个工坊的总账带来了,这个是文白抄录的这一个月的对联,这个是培训学校这个月的考核成绩,
“小姐,文白已经把陆川护送回家了,她的报酬记在你的私账上,我给你都放在这了。”
朱玉事无巨细地汇报完,服侍小姐洗漱休息。
小丫鬟依依全程不发一言,按吩咐做事。
房间里始终如一不说话的存在还有玉清真人,她永远在不起眼的地方默默守护着,有时甚至让王瑾仪都忽略了这个人的存在。
只有风家姐妹清楚,这是和自己一起无声守护小姐的力量。
北地的秋风像刀子一样锋利,削落了一地秋叶,喝过暖身茶出门的王瑾仪看着盘旋飞舞的枯萎,带走了满院子的姹紫嫣红,不禁发出感慨。
过了这一冬自己就来这世界快七年了,在这全体早婚的时代,自己十岁就开始相看,陈智远会不会也是如此,或者已经订婚了,结婚了?!
真的不敢往下想!轻轻呼出一口浊气,再抬头便见,在寒风中摇曳的光秃秃的树枝下,站着两个挺拔的身影。
王滦河穿了一身藏青色窄袖袍,腰间掐丝暗纹的宽腰带下挂着三样东西,一个是王家管事特有的墨绿色族徽,一个是王瑾仪任命他作管事时给他的玉牌。
还有一个是坠着五彩丝绦的精美荷包,王瑾仪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风姐,风姐赶紧避开小姐的目光看向别处。
男人的荷包都是相好或娘子送的,王滦河有意中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