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说得认真,这几人倒是一下子都怔住了。过了好一会儿,那黑毛冷森森地一笑,说:“你这小鬼哪里来哪里耍去,当时过家家呢!毛都没长齐,看见个尸体怕是都要吓得尿裤裆!”
那燕子显然跟这黑毛很不对付,见他这么说,她就要来别别苗头,说:“死矮子,你们来得晚,不知道这小孩子之前都干了什么事。”
黑毛冷哼了一声,道:“干了什么?难不成刚才这会儿功夫,已经跟你来了一段,看不出你现在都开始吃上嫩草了!”
“死矮子,你要再口无遮拦,小心老娘把你下面东西给废了!”燕子将脸一板,双目圆睁,声音变得异常冷厉。
“好了,都给我闭嘴!”麻老一发怒,顿时两人都静了下来。
“燕子,你看到了什么,继续说。”
燕子应了声是,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说:“我今天醒来的早,一起来就听这小孩在外头大喊大叫的,我觉得有趣,就没出声,偷偷在旁尾随。”
我听得心里一寒,没想到打从我翻墙进来,就已经被人盯上了,我却半点都不自知。
燕子笑眯眯地看了我一眼,继续说:“我见他一个人到处瞎逛,半点都不胆怯,而且对咱们馆里的格局熟门熟路,就越发好奇,悄悄就跟了他一路。”
我见她笑模笑样,头皮却有些发麻,这女人居然尾行了一路,我却半点都没有察觉。
“后来你们猜怎么着,这小孩路过殓房,就十分感兴趣地停了下来,而且毫不犹豫地推门走了进去。”
麻老等几个人都是轻轻地“哦”了一声,朝我看来。那黑毛粗声粗气地说:“这小孩子恐怕根本不懂殓房是什么意思吧?”
我一听,根本就不想理他。妈的,哥玩尸体的时候,你丫还不知道在哪呢,敢说哥不知道殓房是什么意思。
那麻老大问:“后来怎么样?”
燕子笑道:“这小孩见到里头停放了三具尸体,不仅没有半分害怕,反而兴冲冲跑过去,掀开了裹尸布,就一具一具观看起来。”
那黑毛呵呵了一声,不相信地说:“你没开玩笑吧?就里头那些个尸体,别说这毛都没长齐的小鬼,就算来个壮汉,胆小点的都得给吓尿了!就他……”正说着,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叫道,“我就知道你在瞎说八道!这三个月,咱们馆里总共也就两具尸体,哪来的三具?”
瞧他的模样,像是抓到了燕子的痛脚,兴奋得眉飞色舞。
燕子道:“怎么就没有三具,你三具就在这里。”伸出一根纤长的手指头往那瘦竹竿一点,“就是老六!”
我看了一眼那瘦竹竿,见他头顶的血已经止住了,耷拉着肩膀站在那里,眯着眼睛,木愣愣的,像蹲雕塑,不由心想,这家伙不会是脑子有病吧?
那麻老大道:“老六是不是又躺停尸板上裹着尸布睡觉了?”
燕子笑说:“还是老大英明。这老六裹着尸布躺那里,可不就是第三具尸体。这小孩觉出不对劲,当时还用银针扎了他人中一下。哈哈,可笑死我了!”
那麻老大“哦”了一声,似乎有些诧异,看了我一眼:“你看出老六是活人?”大约是怕我不知道谁是老六,还特别给我指了指在我身后木愣愣站着的瘦竹竿。
我摇头:“这家伙没有脉搏也没有气息,我也分辨不出他是死是活,只不过有个地方跟普通的尸体不太一样,所以我就扎了一针试试。”对于这猥亵尸体的鸟人,我是一点好意都欠奉。
“哦?”麻老道,“什么地方不一样?”
“这人身上有股子生气。”我指指那鸟人。这也就是我这种常年跟尸体打交道的人,不然还真是难以察觉这其中的一丝蹊跷。
那麻老大满脸的皱纹朝外一绽,呵呵了一声,说:“有意思。你这小孩儿原来还有这种天赋,真是少见。”
我好奇说:“什么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