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
姬幽气笑,再一次怒声发问:“那你是不是邵隽?”
邵隽张了张唇,垂下头颓然道:“我……我不是。”
姬幽松开了手,将他甩向一边,咬牙怒声道:“所以你一直在骗朕?朕怎么会觉得你不谙世事,纯的像一张白纸呢?”
邵隽踉跄了一下,一时手足无措,只能无力解释,“陛下,我……我没想骗你的。”
“可是她们说如果被陛下知道,陛下会杀了我……会砍我头的……”
他说着带了哭腔,重新抱上姬幽的手臂,泣声道:“我知道杀了我我就会死,我不想死,我不想躺在冰棺里……”
姬幽从他的话里听出些什么,继续问道:“谁躺在冰棺里?”
“邵隽,永安侯世子,他和我长得很像,可是他脸色白的很,整个人冒着冷气……只能躺在冰棺里。”
邵隽说着跪下来哀求道:“陛下,可不可以不砍我的头……我只是不想死,她们说我好好侍奉妻主就不会死……我……真的不是存心骗你的。”
姬幽用力扒开了他揪着衣衫的手,骂道:“愚蠢,你骗朕才会死。”
他眼睫湿漉漉一片,哭着说:“陛下……你不要杀我……可不可以不杀我……除了不是邵隽我再没有骗你了……”
“只要不杀我怎么都可以……”
姬幽语气沉沉,“不许哭,你先告诉朕,你不是邵隽你是谁?”
邵隽愣了愣,他是谁?他想了好一会儿,眼神依旧茫然,“我……我是谁?”
突然间邵隽捂上脑袋,头痛道:“我不记得……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缩成一团,捶打着脑袋,喃喃道:“我不知道。”
姬幽怀疑他装傻,俯身抓上他的小臂,恶声恶气道:“怎么会不记得,那你知道南珠村吗?”
邵隽顿了顿,脑海飞快的闪过什么,他怔了许久,迷茫开口,“南珠村?我……有点熟悉,可是……”
他满脸愁容,迫切的想记起什么,脑子却空空如也,他伤心的流下眼泪,咬唇道:“可是……我想不起来,陛下,我不知道……我只记得侯府和皇宫。”
“我没有骗你,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
他想着脑袋如针刺般疼得厉害,疼痛如潮水般袭打,他渐渐的在地上打滚,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双手紧紧地抱住头部,口中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微弱又艰涩道:“陛下……我的头……好疼。”
姬幽见他不像作假,脸色变了变,将他捞起来,“你怎么了?”
邵隽难受的咬着牙关,又不停捶击脑袋,姬幽见问不出什么,便喊了宫侍去寻太医,一边钳制住邵隽的双手,遏止他伤害的行为。
“陛下……”头突然要命的疼起来,邵隽紧贴上姬幽,头也撑在姬幽肩上。
太医过来之前,姬幽将人放到了软榻上。
何太医诊了脉,语重心长道:“陛下,邵侍君头部受过重创,可能失去了记忆。”
“若想侍君恢复记忆,需要将脑中的血块取出来,或者有什么熟悉的事物慢慢引导,久而久之也许可以恢复记忆。”
“微臣可以为侍君诊治……”
姬幽抬手,“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陛下,那侍君……”
姬幽打断了何太医的话,她大概知道邵隽的身份了,暂时还没有让邵隽恢复记忆的打算。
苏筠刚对邵隽贴身的宫侍仁耳进行了严刑拷打,这会走到姬幽身侧复命。
“陛下,仁耳说他只知道邵隽是去年宫中选秀前三个月到的侯府,邵侍君确实不是真正的永安侯世子,至于邵隽的身份他也不知道。”
姬幽淡声,“嗯,继续拷问。”
“是。”苏筠垂首,缓缓退了出去。
——
软榻上,邵隽合着眼,身体微微颤抖着,嘴里不断地喃喃自语:“别杀我……求求你……”
姬幽将视线落在他身上,邵隽似有所感,猛然清醒过来,惊慌的扑向姬幽,“陛下……”
他泪眼汪汪,不安道:“陛下……你会杀我吗?”
姬幽面无表情,扔给他一份写满了的宣纸,“这些记下来。”
“记熟了,明日朝堂之上,当着朕的面说出来。”
“说错了,朕就杀你。”
姬幽语气平静,辩不出喜怒,邵隽害怕的嗫喏,睁着水灵的眼珠与姬幽对视,一字一顿问:“那我……说对呢?”
姬幽盯着他,“说对了,朕会多留你几日,说不定朕高兴了就不杀你了。”
她抓上他的后颈,语气强硬道:“明白吗?”
邵隽紧抱上姬幽给他的纸,老实的答应,“我……我知道……我会好好记。”
他小声的补充,“你别……别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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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邵隽湿润细长的眼睫眨了眨,又鼓足勇气迅疾的在姬幽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姬幽看着他,刚碰上就伸手推开,大声道:“你做什么?”
邵隽愣了愣,委屈的垂下眼,手指不安的卷了卷衣袖,小声道:“之前你说这样你会高兴,你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