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的确挺不好过的。”

听到蕾玖的问题，夏诺将手臂环抱着托在了脑后，悠悠然半靠在了椅背上，轻笑道：

“你当年放走他后，这小子先是在客船上打杂，之后又遭遇了一场风暴，要不是那个老头，连腿都能舍得砍了给他当食物，估计当时直接饿死了……”

“诶？”蕾玖惊呼一声，不由瞪大了双眼。

“嗯，那时候是挺惨的，不过放心，后来一切就都好起来了。”

夏诺笑了笑，“之后哲普老头带着他回到了东海，先去香橙镇接走了我，这小鬼刚跟我见面的时候，可一直不服气呢。”

“唔，我记得那时候我们俩都在储藏室里偷吃被发现，我还把他给打昏了，栽赃诬陷给他来着……”

说到这里，夏诺的目光越发悠远，他看着天花板，似乎是在怀缅那段可贵的时光。

“因为这件事，那小鬼气鼓鼓了好几天呢，在船上都没怎么搭理我，不过小孩子嘛，可以理解，后来我们就慢慢熟悉了，一起应对海贼的袭击，一起创办了巴拉蒂餐厅。”

他说起了很多趣事，比如山治半夜偷偷溜进他的房间想要赖着学剑，却被他用提莫的帽子给扣头上强行让他睡了过去；

又比如十三四岁时，山治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学着抽烟，被哲普老头发现臭骂一顿，罚了一天不准吃饭。

他偷偷送了一叠点心过去，这小子赌气不吃，结果第二天早上过来再看的时候，这小鬼的盘子却像是舔过一样比什么都干净……

很多埋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被他翻了出来，如同溪水流淌而过，涓涓无声。

蕾玖用手托着精致的下巴，一直在静静地听着，她跟随着夏诺的讲述，时而噗嗤一笑，时而眼含担忧，山治从幼时一直少年的成长轨迹，如同亲眼所见一般在面前重现。

那个经过了时光冲刷，逐渐变得有些模糊的弟弟印象，在脑海中，又再度清晰起来……

转眼间，便是将近一个小时过去，逐渐的，蕾玖也不再是单纯的听众，时而也会好奇地主动提问一些问题。

这一刻，会议室内的两人，似乎都忘记了外面还有一堆杰尔马王国的人在等候，反而聊得愈发投缘，关系在无声无息中，悄然变得熟络起来。

“谢谢你，夏诺阁下。”

到最后，蕾玖的脸上满是意犹未尽之色，她擦去眼角不知何时溢出的泪痕，起身冲着夏诺深深鞠躬一礼：

“多谢你能这么耐心地告诉我山治的事情，也万分感激您这么多年来，对他的照顾与看护……”

“这话我可不爱听，山治又不只是你的弟弟，我作为他的哥哥，照顾他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好吧，再说了，这些话我也憋了好几年了，早就想找个人好好聊聊了。”

夏诺笑了笑，想想之后又道，“对了，你要是想他了的话，回去后有空就到东海去看看他吧，这小子也快成年了，对当年的事情看法也没有那么偏激了，要是能见到你的话，肯定也会很开心的。”

“我会去的。”

蕾玖点点头，叹了口气道，“前几年我也曾经暗中打探过他的下落，可惜一直没什么进展，一直到前几天，父亲才查到了巴拉蒂餐厅的存在，但也没有告诉我们，只是自己暗中动手，想要拿山治他们作为联系上凯多的筹码……”

“能对自己的儿子做出这种事，看来你那个父亲，就算没有像伊治尼治那样被科技改造过血脉，也差不多是个冷血的怪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