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额娘十分丑陋,也不知道她为何会惹恼了皇阿玛,我问了许多人都不知道真相,所以皇阿玛连带着我也不喜欢。”
三阿哥自然也是听说过四阿哥的娘身份低下,长相丑陋,至于怎么得罪了皇阿玛,他还真没有听说过。
自从四阿哥入宫读书,三阿哥倒也有了个兄弟做伴。
从开始的不屑排斥,到如今两人时常在一处读书,皇阿玛日常来查验功课,四阿哥也悄悄替自己周全,三阿哥对这个弟弟倒是有了几分同情。
他伸手拍了拍弘历的背,轻叹了一声道:
“四弟,日后三哥会关照你的,你放心。”
今日三阿哥得了皇上夸赞,连皇后娘娘都赏赐了糕点,说是三阿哥读书辛苦,夜宵用正好。
齐妃得意又欣慰,又亲自给三阿哥送去了。
“弘时啊,你要像今日这般时常都得你皇阿玛夸赞,那额娘那就扬眉吐气了。就连华妃额娘都不必放在眼里了。”
三阿哥用着宵夜,听齐妃提及了华妃,似是想起了什么道:
“额娘,我听说四弟的额娘十分丑陋,所以皇阿玛不喜欢她,是真的吗?”
齐妃脸色微滞,这李金桂向来是宫中忌讳,但自己入王府早,自然是听过也见过的。
想起当年的伤心事,她亦是满脸鄙夷道:
“这个女人啊就是热河行宫的粗使婢女不错,但她样貌却是十分俏丽的。你皇阿玛原是想收入王府的,只是后来你皇阿玛被揭发行为不检点受了斥责,才牵连了她。以为自此她会被厌弃在行宫此残生,却不想当时身为德妃的太后也出面保她。”
想起当年自己在王府也十分受宠,被当时还是王爷的皇上带去行宫避暑,这貌美的婢女便爬上了王爷的床。
“那想必是皇祖母怜惜四弟的缘故了。”
想到往事齐妃却也微微皱眉,她犹疑着缓声道:
“想来也是天命吧,你皇祖母一向对你皇阿玛不上心,从前你的哥哥们早夭,她都未曾谴人来问过,却是大老远地谴人来行宫保住这个婢女。不过这个婢女也是天生命薄下贱,生下弘历便撒手人寰了。”
齐妃转脸见三阿哥好奇地听着这些内宫琐事,又收起了心绪沉声道:
“这四阿哥身份低微,你不必太上心耽误了学业,做做样子也就罢了。”
三阿哥顿时也敛起了心绪,应声又看起了书。
齐妃陪着三阿哥到了夜深才准备回宫,三阿哥身旁的小乐子一向有眼力见,一如往常送齐妃回宫。
只是在回程的半道上又悄悄折去了别处。
而霁月阁中,赵喜出去了片刻又回到了书房。
“这里有赵喜伺候,你先下去吧。”
弘历会意,让在一旁伺候的云岚退下了。
听完赵喜一字不落的复述完齐妃母子对话,弘历立于桌案后凝眉沉默了许久。
眼下齐妃的一番话,竟是将当年母亲的事又牵扯出了太后,这倒是令弘历万万没有想到的。
正如齐妃所言,太后从来偏疼幼子,皇阿玛未曾受过太后一日照顾。
即便是在九王夺嫡中,太后也是支持十四叔的。
所以连给当时身为郡王的皇阿玛赐婚,一开始也只是在氏族中选了庶女宜修为侧福晋。
那自己的母亲到底有何特殊?竟然连太后都注意到了?
莫非是太后安排自己的母亲接近皇上,以此在九王夺嫡中陷害皇上?
可若是如此,那次事件中为何最后获利的却是八叔呢?
弘历闭上了眼心头一时烦闷,那远去的真相扑朔迷离,竟如一根线头牵扯出一团乱麻。
***
次日的养心殿中,莞贵人又恢复了自由出入勤政殿的殊荣,只是行事却比往日里更谦卑谨慎了。
“嬛嬛,你父亲身为御史克己奉公,朕决定要升你父亲的官职,你以为如何?”
莞贵人闻言,虽心下暗喜,但依然俯身施礼,谦卑地回道:
“朝政之事,臣妾不敢妄言,皇上知人善任,臣妾与父亲自然敬受,父亲定却金暮夜为皇上效力。”
这两日莞贵人一反往日的恣意直言,说话周全得体,皇上不是不清楚。
胤禛一时心软,向莞贵人伸出手。
莞贵人起身缓步上前,胤禛却是拉着她坐在他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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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妾不敢。”
“嬛嬛,朕明白你心里的委屈,只是朕身为君王,天下人的眼睛都盯着朕,有时候不得不让你委屈些。朕,其实是很舍不得你的。”
胤禛牵着莞贵人的手,在手中摩挲着,凝视着她的双眸,神情专注又带着无奈。
莞贵人眸中水光微闪,轻靠着胤禛的胸口,耳中是他沉沉的心跳。
她知道他以君王之身同她道歉,眼下又升迁了自己的父亲作为弥补,这样将自己呵护着,还有什么值得委屈的?
“皇上,端妃娘娘谴人给皇上送了莲子羹。”
苏培盛此时在书房外小心禀报了一声。
“快拿进来吧。”
端妃甚少出门,也极少差人往御前走动,胤禛也是十分意外的。
一盏冰镇后清凉鲜嫩的莲子甜羹端上来,连莞贵人看着都觉得十分清爽开胃。
“一起尝尝端妃的手艺吧。”
胤禛见莞贵人仔细瞧着那碗汤羹,含笑示意苏培盛拿来碗盏。
“端妃娘娘向来身子孱弱,这莲子用的还是新鲜的成熟莲子,这剥莲子可是十分费工夫的。”
胤禛听着倒是生出了几分心思,不知不自觉嚼开那软糯莲子,那新鲜莲子的心却苦地让他眉头微皱。
莲子之心甚苦,这碗汤羹另有深意。
“苏培盛,温宜的病如何了?”
“回皇上,天气炎热,公主胃口不佳,不过上次时气所感发热已经痊愈了。”
胤禛点头心安了不少。
莞贵人自然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