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景州城开城门受降,转眼之间已经半月过去。
在这半月时间,整个大端战火纷飞,迁州,业州,统统臣服在太平县百万兵马铁蹄之下。
自太平县起兵以来,不足两月的时间,将战火烧遍了整个大端南部。
帝都。
宁家宅邸,宁飞双目冰冷端坐在椅子上,握着茶杯的双手青筋暴起。
一则则仍旧在不断传来,城池好似流水般丢失。
“将军切莫伤神。”青竹在一旁缓缓开口。
宁飞呼出一口气,这才将手中茶杯放下:“军师,我们已经丢失了八个州了,恐怕再过一个月,江源就要兵临城下。”
“难道你就丝毫不担心吗?”
“呵呵!”青竹苦笑一声,将手中羽扇放下:“宁将军,我当然担心,但是我担心没用,我也不会撒豆成兵之术,我又能如何?”
宁飞猛然站起身来:“军师,于此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慢着慢着!”青竹连忙开口,上下打量着宁飞:“将军的伤势如何了?”
听到这里,宁飞面色猛然一变,面色一阵变幻,最终摇着头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青竹叹了口气,两个月前,宁飞独自一人潜入太平县,其中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不清楚,但是当他第二天见到宁飞之际,对方几乎堪称一个血人。
浑身上下伤口无数,刀伤,剑伤,枪伤,体内甚至还残存数根弩箭。
若非宁飞体内那强大的真气吊着他的命,这样的伤势,换成一般人,死上一万次也足够了。
即便现在已经过去两月,宁飞仍旧没有恢复到巅峰状态,由此可见那晚在太平县究竟经历了什么。
按照这些日子太平县的进攻方式来看,隔着百米远就能轻而易举取人性命的东西,简直数不胜数。
以及这些日子在战斗中声名鹊起的强者,青竹实在无法想象,那一晚在无数强者的围攻下,宁飞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将军,不妨再等等,我在这里也并非是坐以待毙。”青竹轻声说道。
“将军想想,我们手中的精锐未有任何损失,二十万边军仍旧在手中,城防军,御林军等精锐也都在帝都之内。”
“而相反,江源虽然一路攻城略地,他麾下的部队却也是筋疲力尽,此消彼长之下,我们以逸待劳,也未尝不可。”
“况且,将军,你不是说经历过上次的生死大战,感觉似乎有更进一步的可能,不妨再等等。”
宁飞无声的笑了笑,笑容中有些悲凉。
“我已经破境了。”
青竹面色一变,随即激动的看着宁飞。
自从宁飞一路势如破竹到达六境中期之后,几乎再也没任何寸进。
按照宁飞的说法,是没有生死危机,外在压力不够,无法逼迫他破镜。
但是现在既然已经破镜,岂不是说宁飞的战力又上涨了一大截?
“那将军你现在……”
“实力更胜一筹。”宁飞摇着头开口。
“那将军你这是……”青竹犹豫道,明明已经破镜了,为何宁飞却是一副满面愁容的样子?
宁飞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天空:“我虽然是破镜,但是!”
说到这里,宁飞的双手止不住的攥紧,发出一阵咯吱声。
“但是由于伤得太重,根基受损,永远失去了破开六境的资格!”
“我分明已经看到,六境之上的风光,就差一点点,我就能踩上去,但是!但是我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了!”
宁飞面目狰狞,好似一头暴怒的雄狮,处于暴走的边缘。
“将军不要过于看重了,自古以来,六境高手虽然稀少,但还是出现过几位,至于七境,那不过是传说而已。”
“不!”
宁飞猛然发出一声怒吼。
“七境是存在的!真实存在!但是,但是我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青竹面色复杂的看着宁飞,这么多年的相伴,他非常清楚武道对于宁飞到底有多么重要。
而宁飞,简直堪称有史以来的一个奇迹,无数高手都在等待着宁飞能不能破开六境,证明七境是否存在,但是现在,一切都变成了镜中花,水中月。
“将军,看开点吧。”青竹叹息一声,自顾自坐在椅子上。
宁飞双目一阵变幻后,收回目光,喃喃自语道:“也罢,长生终究是幻想,哪怕是七境。”
说完,宁飞再次回到地图前:“军师,听你的意思,是让我集中兵力,于帝都与江源决一死战吗?”
“没错,大端这些年本就多年战火,先有赵君玄,后又端木元辰,如今又来了个江源,哪怕是将南部让给江源又如何?”
“我们的北部这些年休养生息,不管是军队还是百姓,都比南部要强大太多,我们有何可担心的。”
“将军现在只需要以逸待劳,将北部的兵力尽可能的往帝都调动,等江源到来,一举将其击溃,天下可定!”
宁飞思考片刻后,终于点下头来:“既然军师已有良策,那就按照军师的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