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家郎,总是……”符大郎的话被符三郎打断:“哥哥,我的儿子也是你的亲侄儿,当日你和爹能看着他被送走,此刻你和我说,柴家郎总有我符家的血脉,我信吗?”
柴昭方才虽然没被杀死,胳膊上也被砍了一下,此刻瑟瑟发抖,被一个侍卫在那包扎胳膊。见符三郎看向自己,柴昭又开始颤抖起来。
符大郎无语,符三郎没有再说话,只站起身:“哥哥,你做的是诛九族的大罪,这一回,也许我只能保的,保的全家有命!”
符大郎还是没说话,只是转过脸,有哭声传来,接着一个内侍跑过来,他身上的衣衫被烧出好几个洞,内侍看见柴昭,就对他跪下:“殿下,大皇太后,薨了!”
薨了?众人都惊讶起来,符太皇太后虽然病着,口不能言手不能动,但据御医说,身体还是没问题的,现在竟然薨了!
柴昭已经跳起来,去踢那内侍:“胡说,胡说,曾祖母没有死,没有死!定是你们不去救她!”那内侍依旧伏在地上:“奴等去扶老娘娘,老娘娘不肯走!”
宁愿被火烧死也不继续活下去。符三郎觉得胸口沉甸甸的,多了很多东西。那个和蔼的老人,现在就这样没了。
柴昭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劝他,还是内侍总管过来,命一个小宫女把他扶进没有烧完的一间屋子里面去。
皇宫宫门城楼处的打斗更加激烈起来,那几位大臣此时也没人理他们,只是缩在一边,口里喃喃念个不停,不知道是希望哪边赢?
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接着就有人大声喊道:“征西将军在此,谁敢叛乱?”赵捷眼中露出惊喜神色,狄勤一骑当前,身后是黑压压的一片兵丁。
狄勤全身甲胄,已经来到门前下马行礼:“臣参见殿下!”
“狄叔父请去,平乱之事,还有劳狄叔父了!”赵捷命狄勤起身,赵三郎见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心一横就把手里的刀往赵捷那边扔去,赵捷一闪,这把刀落在地上。
侍卫们已经一拥而上,把赵三郎擒住。赵三郎恨的牙咬:“赵家小儿,我定不会死在你手上!”
说完赵三郎就开始挣扎,侍卫们按的更紧,趁混乱之中有人拔刀,赵三郎往那刀上撞去,侍卫们不料他会这样做,都大惊失色,想要上前扶赵三郎,赵三郎的血已喷出,贱的离的最近的侍卫一脸。
赵捷看着赵三郎死在自己面前,昔日的往事涌上心头,此刻,也不过两三年的工夫。那座繁华的郡王府,已经很冷清了。
“是你三叔?”胭脂的眉皱的很紧,赵捷应是才道:“那日二曾祖父要做禅位之举,两位叔公是跟了他去的。也只有三叔带着曾祖母离去了,现在,只剩下几个小孩子了!”
胭脂明白儿子的意思,不管怎么说,赵匡义这支,以后再想兴风作浪,就很难了。
毕竟等那些孩子们长成,赵镇的江山已经坐稳了,而那些孩子们,并不像赵匡义他们,在军中多年,能蛊惑人心。
胭脂伸手拍拍儿子的肩,赵捷已经回神过来:“娘,我没事,只是觉得,一家子到了这地步,让人叹气!”
权利,富贵荣华,那些足以耀眼的,让人变成另一个人的东西啊!赵嫣已经走进殿来,瞧见胭脂就对胭脂道:“娘,为何今日你不在殿内,我过去寻你问安时候,她们说娘您往前面来了。”
“你不也一样找到这里来了?”胭脂摸摸女儿的脸,仔细看着女儿的神色,看来女儿一点都没受昨晚发生事情的影响。
内侍已经走进:“殿下,相公们来了!”昨夜的事情,虽然狄勤带兵前来,弹压下去,但接着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查出还有多少人牵连进去,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可想而知,这汴京城内有很长一段时间,又会沉浸在些许恐慌之中。
胭脂见赵捷有事,牵着女儿离去。
从前朝到后宫,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胭脂没有命人抬銮舆过来,只是牵着女儿慢慢地走在路上。此刻阳光灿烂,来往的内侍宫女行色匆匆,看见胭脂一行人走过来,都纷纷止步行礼。
胭脂只是牵着女儿的手:“嫣娘,娘问你,若有一日,”
“娘,您现在总爱问这问那的,娘,我只想告诉您,我啊,只要在娘身边就好!”赵嫣的话让胭脂笑了,何必去想那么多呢,儿孙自有儿孙福,等到赵捷赵迅长大各自娶妻生子,还有好几年,还可以慢慢地教他们。
这是自己这个做娘亲的,最大的心愿了。至于以后,胭脂知道,自己其实是无法掌控的。
这个天下如此迷人,荣华富贵如此耀眼,谁知道会不会有别的儿孙有别的念头?可是这天下,也没有真正千秋万代的君王,能看的两代,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