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已经端来椅子,请赵琼花坐下。赵琼花坐下之前,瞧柴旭一眼,这才低头坐下。柴旭瞧着赵琼花,心中有千言万语想对她说,但当着众人,怎么能说出?过了半日柴旭才道:“赵四娘子,你在庵中时候,万事可好?”
“很好,多谢殿下关心。”赵琼花的语气什么都听不出来,接着赵琼花笑着道:“还没恭喜过殿下,将为人父。”
柴旭心中羞惭生起,这算是什么呢?如果素娘没有这个孩子,东宫也不会闹的这样乱七八糟。不,不,如果当初自己娶的是赵琼花,那么爹爹也就不会觉得自己太过无能。
柴旭看向宋氏的眼越发不善,为何爹爹给自己选了这样一个太子妃,她真是样样不如人。
胭脂强忍住打哈欠的冲动,怀着孩子,真是连看她们面皮底下到底在想什么的心情都没有了。
不过很快胭脂就有事可做了,除了永和长公主,还有几位长公主也带了女儿前来,这些小娘子们和赵琼花很熟悉,但和胭脂是头一次见面。
于是又要各自厮见,这位姨那位表妹,胭脂团团叫了一圈,又得了许多的见面礼。等叫完这些,重新坐下,潘皇后才用手轻轻地敲下额头:“瞧我,尽忘事,这还是头一次见外甥媳妇呢,来人,去把我那对比目鱼佩拿来。”
宫女答应着,很快取来比目鱼佩,潘皇后对胭脂招手,胭脂站起身对潘皇后行礼,潘皇后笑了:“都和你说过,既怀着身孕,就别这样多礼。过来,我把这玉佩给你系上,愿你和外甥,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胭脂谢过潘皇后,众人都笑了。永和长公主松一口气,今日进宫的目的算是达到了,等会儿去宫宴上坐一会儿,然后就可以告辞出宫了。
不一刻,宫人就来报宫宴已经准备好了,各诰命已带着各家小娘子们,在那等候了。潘皇后这才起驾往宫宴安排的地方去。
这宴会也是安排在御花园内,胭脂跟随众人走进御花园时,想起上一回在这御花园内发生的事,不由抿唇一笑,此刻,还真有点想自己孩子的爹。
孩子似乎也有感觉,往胭脂肚皮上重重地踢了一脚。你也想你的父亲了?等你生出来,再过几年,就可以看见你父亲归来了。
胭脂低头,用手摸一下肚子,在心里对孩子说。
“妹妹对这个儿媳,未免太过关爱了。”永宁长公主是永和长公主的姊姊,她也是唯一一个天子的同胞妹妹,在众姊妹中,所得到的重视也不一样。
“都是一家子,再说,驸马欢喜,圣人和官家也欢喜,为何不能这样做呢?”永和长公主的回答让永宁长公主淡淡一笑:“妹妹还是和原来一样,处处为人想着,要我说来,如果连公主都不能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怎么说就怎么说,那有什么意味?”
永和长公主是知道自己这位姊姊的府内,是养有年轻美貌的面首,自己那位姊夫也奈何不了她,汴京城内,也没人敢议论。就算是天子觉得妹妹行事荒唐,可这位公主,只把这些话当耳边风,全不在意。
因此永和长公主只淡淡一笑:“我和姊姊你,不一样。”
“都是爹爹的骨肉,有什么不同?”永宁长公主说完,见宫宴场所已到,也就和众人一起,再次跪行大礼,请皇后上座,众人依次坐在下面。
邹夫人今日虽带着女儿来了,可位次在很后面,邹芸娘的眉不由皱起:“娘,这个位置,瞧太子妃都很模糊,还怎么?”
“你别这样担心,有机会的。”邹夫人安慰女儿,宫宴冗长,没有两三个时辰结束不了,中间定会让众人歇息一会儿的,那会儿,就是机会。
既然邹夫人这样说,邹芸娘也就闭口,瞧着面前几案上的菜肴,邹芸娘深吸一口气,如果没想到来寻娘,哪有这些东西?现在,就要把握住机会,想办法接近太子妃了。
“我恍惚瞧着,那像是忠义伯的夫人。”皇后坐下之后,合席敬了一杯酒,潘皇后回了一杯,众人重又坐下,潘皇后看着来赴席的人,猛地发现一个不该在这出现的人,那眉头不免皱起,问身边宫女。
“的确是忠义伯的夫人,为何她会得到邀请?”宫女也十分疑惑,潘皇后垂下眼:“罢了,难免有人忘记了,再说,她也有许久没进宫了,随她去。”这毕竟不过是一点小事,潘皇后也就随她去。
坐在邹夫人母女附近的人,可没有潘皇后这样淡然,虽然没有开口讥讽,可瞧着邹夫人的眼神就是不好,哪有宫宴时候带这样身份的人来的?就算忠义伯肯认了,但邹芸娘是邹夫人和人外头生的女儿这事,今日在座的人是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