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长公主已经伸手扶住杜老太君:“太婆婆休要如此,今日是太婆婆寿辰,做孙媳的,自然只讲家礼,不讲国礼。”这是每个娶了公主的人家,遇到节庆时候,必不可少的应酬,每回都要如此这般,众人等杜老太君和永和长公主应酬完了,这才各自归座,说些上寿的话。
说完这些,管家已来报有客人来了,该出去迎客的就去迎客,杜老太君也回到房中,稍事歇息。
今日杜老太君寿辰,赵府要大办,自然客人也非常多,不过能亲见杜老太君贺寿的并不多,更下一些的,能得永和长公主和符夫人招待就已很好。至于剩下的,全由吴氏妯娌们相陪。
胭脂虽是小辈中的头一个儿媳妇,不过杜老太君并没让她去陪客,而只是叫她陪着自己:“那些应酬的话,我晓得你也不爱听,再说有人去应酬呢,你还是来陪我说话才是正经。”
胭脂还没应是,赵三娘子已经叽叽咕咕地笑出来:“曾祖母就是偏疼大嫂,还说不要去听那些应酬的话,当初曾祖母是怎么对我们说的,说有些应酬是必不可少的。”
杜老太君瞧曾孙女一眼,赵三娘子已经笑着坐在杜老太君身边,扳着她的脖子撒娇:“曾祖母,难道说,这曾孙媳妇和曾孙女就不一样了?”
杜老太君把曾孙女的鼻子捏了一下:“什么不一样?不过是你们大嫂,和你们不一样。”“果然曾祖母偏疼大嫂,我就瞧不出来,大嫂有什么不一样的?”这回开口的是赵五娘子,她一双眼认真地瞧着杜老太君。
杜老太君笑了:“有些应酬,要去做,但有些应酬,是不必要的,就不用去做。像今日我的寿辰,来的人虽多,内里却没有几个要你们大嫂去应酬的,那她就不用去应酬,只用陪着我说话就成。”
赵五娘子的眉皱起:“曾祖母说的好复杂,我不大懂。”
赵三娘子刮一下堂妹的鼻子:“什么复杂?你是故意装的。”说完两姊妹都笑了,胭脂坐在那里瞧着她们姊妹们,杜老太君很聪明,也很用心良苦,可是有些事,既已决定,就不会再去做。
丫鬟已经在外禀报:“曹家小娘子来了。”
赵三娘子正打算带上妹妹出去迎接,曹青青就已掀起帘子走进来,笑咪咪地走到杜老太君身边行礼:“老太君安,老太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我祖母说,她本该亲自来的,只是前儿自己不谨慎,感染了些风寒,不敢来染给老太君,这才让我和我娘一起来了。”
曹青青说话从来都是又快又急,等她说完赵五娘子就笑着道:“曹姊姊,你说话也慢点,说那么快,生怕别人不许你说话似的。”
曹青青也笑了,笑完才对赵五娘子摇头:“我不是怕别人不许我说话,我是怕一停下来,就忘了祖母交代我的话,这可怎么办?”
众人登时全都笑了,杜老太君问过曹青青的母亲在外面和永和长公主她们说话,这才道:“还是你祖母体贴我,晓得我就喜欢年轻小娘子们在我面前花枝招展的。”
众人登时又笑起来,曹青青有些撒娇地道:“是不是都是人老成精?”赵五娘子已经拍她一下:“曹姊姊,这样的话,也只有你会说出口。”
曹青青又笑了,满脸的不好意思。众人说笑一会儿,丫鬟已经来报,今日来的客人中,有人也带了女儿的,请几位小娘子出去陪伴。
赵家几位小娘子和曹青青,这才别了杜老太君,往外面去。人都走的很远,还能听到她们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