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姊在乡下很快乐?”胡大郎看着胭脂的眼里有追忆神色,不由问出来。
“很累,春天要去地里,夏日顶着日头去间苗,秋天要收割。只有冬日可以歇歇,可是还要担心粮食够不够吃,平常还要和人吵架。”胭脂眼里的追忆之色更加浓了,接着胭脂又重新笑开:“可是,什么样的日子都是人过的,是人,就要既能过好日子,又要过苦日子,这样的话,什么样的日子都是好日子。如果什么都想要,那就什么样的日子都是苦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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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和刘姬平日所说,可是真的不一样,刘姬虽不会和胡澄诉说委屈,可有时也会在儿女们面前露出委屈来。若不是命不好,不会让儿女们在这样境地。
此刻胡大郎想着胭脂说过的话,那样的苦,可胭脂并没有怨天尤人,依旧可以含笑说出。长姊并不是自己所想的,不懂道理不懂礼仪的人。而是她不肯告诉别人她的道理是什么。
也许,这是因为那些人不是姊姊的家人。那今日她对自己说这番话,是把自己当做家人了?
想着胡大郎就开口:“大姊姊是把我当做家人了吗?”
胭脂看着胡大郎眼中的期盼,伸手拍拍他的肩:“爹到现在只有我们三个孩子,我们三个,不说要像一母所出的那样亲热,有些话也可以说。当然,你我也不是仇人。”
“我以为,姊姊会怨姐姐和我们!”
胭脂挑眉,胡大郎继续说下去:“因为姊姊和母亲在乡下吃苦时候,我们和姐姐,已经在享福了。”
“可这怪不得你们。”胭脂哑然失笑:“原来你们一直这样想的,我就说了。阿弟,这事要怪,只能怪爹爹。怪你们做什么?纳刘姐的是爹爹,和刘姐生下你们的也是爹爹。不怪始作俑者,而怪别人,我没有这样的道理。”
原来还可以怪自己的父亲,胡大郎只觉得,今日听到的这些话,比平常书上的那些道理好像还有趣。
“当然,”胭脂想了想又道:“其实要说怪呢,我顶多就是要怪你们,我不再是爹娘唯一的孩子了。可这个也怪不得你们,要怪,还是只能怪爹爹。”
原来自己和姐姐,之前都想错了,胡大郎的笑已经深入眼底。胭脂托腮看着他:“嗯,这才像个孩子,平白地这么老成做什么,去吧,去劝劝你姐姐去。我今日被你们闹的,又困了。”胡大郎站起身,恭敬地给胭脂行礼后退出,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胡大郎只觉得心里那些阴霾开始消失。这世间,很多事情,本就是庸人自扰。
胡二婶被王氏赶出院子,自觉伤了面子,回到客院见自己丈夫在那和儿子玩耍,更是气的要死,上前一拍桌子:“我都要被人欺负死了,你还在这乐。”
胡五郎被自己娘这怒气吓的差点哭出来,胡二叔呵呵一笑,让儿子到外面玩去,这才对胡二婶道:“我不是早和你说过,这件事要徐徐图之,你偏不信,现在呢,被人打出来了吧。”
“徐徐图之徐徐图之?等过上两三年,那个孽种娶了媳妇,难保不会在媳妇娘家的帮忙下,让大哥改了主意。”胡二婶坐下时候还是气鼓鼓的。
“你这样也是不成的,我们最要紧的,是留在京城,还有,防着老三家。”胡二叔瞧一眼胡三叔他们住的那边,凑到胡二婶耳边道。
防着老三家?胡二婶还没问出来,胡二叔就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胡二婶的眉渐渐松开,看来,也是一条路。
到吃晚饭的时候,王氏就听说胡二婶去给刘姬道歉,以及胡澄也来和王氏说,说胡二婶不敢来见王氏,还是胡二叔来说,想把王氏请出去,给王氏道歉呢。
“他们真只说了这么几句?”王氏手里在做针线,话却不咸不淡。胡澄轻咳一声才道:“我想着,总是弟兄们,要留在这里,我也好帮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