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妃。”
雍州刺史,裴府。
已是深夜,裴府上下依旧灯火通明。
君凝趴在房顶上,苍流见状,也以同样的姿势趴着,看向下方庭院。
府外的难民连一口热乎的稀粥都喝不上,刺史府中却大摆席宴,葡萄美酒,身边环绕着娇声软语,衣着单薄的舞姬。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也不过如此了吧。”
苍流心中堵得慌,怨愤之外,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雍州乃是江南最为繁华的都城,光是每年向朝廷上缴的税款便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数目,即便如此,这些人依旧能如此奢靡享乐,可见私下里到底克扣了不知凡几。
“王妃,你说,咱们要怎么做?”
君凝摇了摇头,淡淡道:“这里是雍州地界,咱们要兵没兵,要将没将,还能做什么?”
苍流:“……”
事实是这么回事儿,可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王妃深更半夜来这儿就是为了看上一眼的,这完全不符合王妃的行事作风啊。
“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啊?”
“稍安勿躁,咱们手中不是还有一道圣旨吗。”
“啊。”苍流似懂非懂。
“走吧,回去,明日你替我以裴刺史的名义,给雍州城中大大小小的官员递上请帖,邀他们明日未时来刺史府小聚,除了叶家,每一家都要递上去。”
“是,王妃,只是刺史府的印章……”
苍流有点儿为难,伪造请帖倒是不难,最难的就是这请帖上加印的印章,这才是最难弄到的东西,也更难混淆。
君凝勾了勾唇瓣,幽幽道:“如今你知道我为何来了?”
苍流:“……”感情王妃是来偷印章来了。
“王妃,咱们也不知道那印章放在哪儿啊。”
“嘘。”君凝伸出食指抵在唇边,无声道,跟着我走。
苍流小鸡啄米般,坚定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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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凝轻车熟路的摸着院墙,来到一间并未亮灯的屋子前,房门上着锁,君凝轻车熟路的从发间拔下一根簪子,对着钥匙孔捣鼓了三两下,只听吧嗒一声,门锁应声而开。
摸进了屋,苍流本想着要寻觅一番,抬头却见王妃再一次轻车熟路的走到一处暗格前,不费吹灰之力打开暗格,从里面拿出了一枚巴掌大小的印章。
苍流:“……”
王妃对这里是不是过于熟悉了,这一气动作,不知道的还要以为这里其实不是刺史府,而是王妃的府邸。
“走。”
苍流两手空空,怀揣着满腹的震惊疑惑跟在王妃身后,等到离开了刺史府,他几次想开口问什么,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君凝察觉到了苍流的异样,不过并未打算解释。
翌日,未时差三刻。
裴刺史宿醉方醒,这会儿正跟夫人大眼瞪小眼,一脸懵逼的看着拿着请帖登门的众人,上至雍州有头有脸的官员人物,下至雍州民间叫上号的商贾,甚至还带着家眷。
“老爷,您什么时候请了这么多人?”
在看到杜夫人时,裴夫人脸都绿了。
两位夫人自小就在雍州城内长大,从前还是要好的闺中密友,但自打裴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