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医圣轩辕竹沥看着白衣少女,不仅越来越痛苦,甚至还有些躲避的想法。
在医圣身旁的鲜于琪,立刻感到了轩辕竹沥的变化,半文半白地低头小声问道:
“汝何以如此?这儿有危险吗?”
二人在断魂峰相依为命五十年,早就心意相通——不用怎么看,甚至就能感觉到对方的喜怒哀乐;何况二人近在咫尺!
“讨债的来了!”
医圣轩辕竹沥不安地小声回道。
“安在?何债?”
棋圣鲜于琪也紧张起来。
“喏!”
轩辕竹沥看向白衣少女示意道。
“吾何以未见之?难道是上山前汝惹之债?”
鲜于琪看了一眼白衣少女,觉得很陌生,一点印象也没有。
“新债——就是怎么也记不起来什么事惹的债!”
轩辕竹沥一副痛苦而无奈的样子……
“这位姑娘!不知你姓甚名谁,到此有何公干?”
王发根转守为攻发问白衣少女,打断了二圣的对话——二圣赶紧停住谈话,关注地看向白衣少女:
他们也想搞明白此白衣少女是何许人也!
也就是一愣神儿的功夫,王发根就恢复了理智——管她怎么回事,先江湖一下控制局面再说。
“小女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佘瞻!佘,是在《百家姓》中排名第546位的佘姓;瞻,是瞻仰的瞻,高瞻远瞩的瞻。”
白衣少女根本不为王发根的江湖架势所动,一口气报出自己的姓名,还捎带显露了一下才学。
只是,白衣少女明显是气力不济,报出姓名后稍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我是一名棋手,这次来本是想观摩一场百年难遇的棋界巅峰之战——没想到,好戏还没开场,就让我很失望!”
佘瞻往那一站,语声铿锵,侃侃而谈;尤其那一袭白衣素裙,随着她羸弱的身子轻颤而浮动,好像随风而舞,竟是多了几分袅娜之姿。
佘瞻进一步展现的言辞、风采,加上那一副明显是硬撑着的病怏怏的身子,使得她由最初的让人猜疑、反感,一下变成了控制全场,惹人爱怜和支持。
躲在角落无所事事的黄百会,也被佘瞻的表现吸引住了——所谓惺惺相惜,她黄百会也是这样敢说敢做的人——
好像,这个小女生佘瞻,比她黄百会更容易冲动,感情用事!
赵仁琦的心里却是忽然平添了许多从未有过的感慨:
“如果我当年结婚早,有个女儿——一定会跟眼前这个小女生一样!可惜——我没有那个福分,至今还单身!生活真是会捉弄人!”
赵仁琦苦涩地摇了摇头,恐惧且向往地看着傲然挺立的佘瞻。
“佘瞻?那不是大富豪佘向平的女儿吗?她怎么跑到这里闹事儿来了?她不是得了骨癌快死了吗?
听佘瞻报出名姓,再看她的貌相和那风一吹就想倒的身子,有的人便已经推断出佘瞻的家世出身,小声议论起来……
网络时代,稍微在媒体尤其网络上被爆出大新闻的富豪明星,甚至草根百姓,其家世背景等,想不被人挖出来,不被人知道——很难!
像佘向平那样少有,又喜欢张扬的大富豪,更是经常上各种媒体,很多时候还都是占据头版头条——他的家世,他的家庭,等等资料,早就被一些人“存档归类”了。
不错!此佘瞻正是大富豪佘向平的女儿——得了骨癌曾经垂垂欲死的佘瞻!
“佘瞻——佘向平!大富豪!就是她——我也想起来了!”
佘瞻报出姓名后,医圣轩辕竹沥又开始努力回忆;
而后轩辕竹沥又隐隐听到认出佘瞻那些人的小声议论,他记忆中的印象越来越清晰,直到十一天前断魂峰上他让佘向平“代亲诊脉”时的情景全部浮现在脑海——
一个由远而近的骨癌少女在病痛中挣扎的模糊身影,在老神仙的脑海中越来越清晰,直至可以清晰地看到骨癌少女身上经络气血的往复循行……
“六脉虽细虽微,但无一断绝,不见结、不见代,见涩而不重,竟如涓涓细流,绵延而来,绵延而去;肾脉虽沉沉入里,但却徐徐而搏,生机隐然;髓海汪洋,紊乱不散;”
“整个脉象,如泣如诉,如丝如缕,似有万千委屈无处诉说,似有万千衷肠需要倾吐……”
回忆完毕,医圣轩辕竹沥出了一身冷汗——他立即断定:
“眼前这个小姑娘,原来是在断魂峰上诊断过的那个患者——大富豪佘向平——小佘老板的女儿——佘瞻!四天前小佘老板才在坟地取走的药。
怪不得刚一看到她,就觉得那么熟悉——原来是狭路相逢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来讨债了——幸好她没见过老朽!”
医圣轩辕竹沥把面前的那杯茶水一饮而尽,然后背过身去,不再看佘瞻,心里在独自承受那份只有他和棋圣鲜于琪二人才能懂的痛苦。
鲜于琪自然也知道佘向平和佘瞻,非常明白轩辕竹沥的痛苦;但他因大赛在即不能分心,只能先对轩辕竹沥的状态置之不理,继续冷眼旁观事态的发展……
“此话怎讲?我们可没什么地方得罪你呀?小姑娘!这不过是一场普通的私下比赛,你又何必搞得这么剑拔弩张?有什么事不能比赛完再说吗?”
王发根几次冲赵仁琦使眼色求救,可他总是视而不见;于是,王发根只好按照自己的思路和方法来处理这突发事件。
“我不是小姑娘,我是成年人——现年二十五岁!请你尊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