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自然是有好人的,一对老夫妻走了过来,他们是认识沈恪夫妻的。
男的去扶沈恪,皱巴巴地脸上,展开了一些笑意:
“快些走,我扶你回去,趁天还没有完全亮开。”
“多谢老人家,能不能求求您,先照看一下我的妻子?”他对着那位老妇人哀求道。
老妇人蹉跎的步子也加快了许多,她估计这会儿那小娘子也该生产了。
见到他们夫妻竟然敢去帮助沈恪,路人赶紧在一旁劝阻:
“哎呀,您快松开手,您老不知道他是谁吗?赶紧松开他,您忘记了衙役说过的话了吗?”
“老人家,您可千万不要做拖自己下水的事情啊!”
甚至还有人怒骂着,他们不敢去帮,也见不得其他人去帮:
“哼,看看那两个老东西吧!他们究竟是被什么蒙住了眼睛,居然敢帮助这个人,真是不可救药,不可救药啊!”
老人可不管别人在说什么,他依旧紧紧的搀扶沈恪:
“老朽虽然不是什么大善之人,做事情却还凭着一个良心,见人落难而无动于衷,这样袖手旁观的事情老夫做不出来!”
沈恪看着这个老人家,心中百感交集,有好多话说不出口,他从来没有认为过自己的处境是人为的。只是没有遇见天时地利而已,直到现在他才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一切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在操纵着:
“老人家,您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这街坊都对我有深深的敌意?”
老人家轻轻摇头,他也不知道具体是为了什么,也不敢确定,这件事情能不能告诉他,不过看着沈恪这样狼狈的样子,他还有些于心不忍:
“哎!我也不知道事情的原委,是不是你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你们搬过来不久后,这里的衙役就挨家挨户的告诉我们。你是朝廷关注之人,不论遇见你变成什么样子,最好敬而远之?”
路人又开始骂道:
“老东西,你怎么什么都敢说,你就不怕王法吗?你就不怕官差锁命吗?”
沈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是绝望中的愤怒,是刻骨铭心的仇恨。
那人被这份犀利吓住了,他停住了多嘴多舌的步子,悻悻地朝着官衙的方向跑去。
“不要搭理这些人,他们的心都是石头,他们活着就如同一具具的行尸!”
家门就在眼前,沈恪仓桑的脸上,终于漏出一丝丝欣慰的笑容。
“啊!沈娘子,你这是怎么了?啊……呜呜呜……”
听见院子里的哀嚎之声,两个男人被吓得赶紧往里跑,沈恪本就是一个软脚虾,这一挣扎更是一连摔了好几个跟头。
“怎么了?我的娘子怎么了?”他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了,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怡儿一定要好好的。
老人赶紧扶着沈恪,连拉带拖的往前走,这一刻已经顾不得沈恪的脚是否可以行走了。
屋顶只剩下了半边,怡儿蜷缩着身体蹲在角落里,旁边是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的孩子,雨水冲刷过后,那孩子异常的白白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