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很冷,异常的冷,沈恪还在侍弄着那堆火,他深怕火要是小下来,这个大小姐会受不了这里的温度。
仿佛那些伤人的话从来没有说出来过,仿佛只在一个转头之间所有的伤害都可以被原谅。
这本来就是不平等的相遇,有这样的语言冲突,也很是正常的吧!
要得到那种自己仰望的东西,这之间要付出的可不止是一点点的代价。那沉重不止是皮肉伤的,也应该是精神上的。
夜色好孤独啊,怡儿睡得很沉很沉,也许她真的很累了。火光的影子在她的脸上微微跳动:
“这么美丽的女人,上天怎么舍得让她受苦受难?难道苍天真的无情吗?”
沈恪心头一阵阵的感叹,他轻轻伸出手,想抚摸一下这张脸,可惜伸出了很多次以后,又硬生生缩了回来。
他嘴上倒是不在乎这种身份的差异,倒是根深蒂固的制度,让他畏惧三分。
这里四下无人,现在深更半夜,这暖暖的小屋子中,孤男寡女,怎么叫人不生出贼心?更何况沈恪是看穿一切的人,更何况现在的怡儿已经死了,不管他对她做了什么,都不会有人来计较的。
天已经微微亮开,陈府已经开始布置灵堂,那凄厉的哭声吵醒了坐在火堆旁小憩的沈恪,他小心翼翼的起身看了看怡儿,她还在梦中徘徊。
沈恪在火堆上架起了炊鼎,因为害怕挑动火堆时火星子,落在怡儿的身上,他背对着怡儿,一切的灰尘火花,都拥入他的怀中,熏地他眼泪直流。
陈府之中传出了哀嚎之声,那叫一个凄厉,那叫一个悲伤,哭地沈恪都有些动容:
“哎,这假戏都能做得这么真实,不容易,不容易呀!”自言自语地说着,他开始洗漱了。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陈府不是假装怡儿死了才哭的这么犀利,而是昨天的后半夜,战死沙场的陈家小儿子的尸首已经运回来了。
本就风雨欲来,现在更加雪上加霜了。
舒儿站立在弟弟身边,轻轻抚摸着这张熟悉的脸,或许她已经悲痛过头了。目光呆滞无神,酝酿了很久始终没有一滴眼泪掉下来。
“少主人,少主人”
“家门不幸啊,怎么会有如此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情?”
“少主归来,少主归来呀!”
舒儿本来是想策划怡儿的灵堂,现在不用了,弟弟已经用生命代替了。
这边怡儿已经醒了,她悄悄站立在沈恪的身后,就像她第一次看到这个家伙时那样。
沈恪哼着家乡的童谣,这个人虽然日子过得清苦,但是心态一直都是积极向上的。
“哇!吓我一跳”转身之间,四目相对,沈恪被吓了一跳。
“能不能也给我一些热水,我这脸上也是多了很多灰尘!”
“嗯,你等一下,我这就去给你准备”
很快沈恪就端上来了一盆热水,说是盆其实那就是一个稍微大一点的酒碗,没办法这里就是这样的艰苦,陈荣历练人的方法是如此的苛刻!
怡儿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就是你平日里洗漱时候用来装水的盆子吗?这到底是盆?还是碗?”
“只要你当它是盆它就是盆,你若是当它是碗,那它就是碗咯”
“哈哈,你这人真有意思,这么小的地方,这么辛苦的环境都叫你过的有滋有味的”怡儿感叹着,居然还生出了一丝丝的羡慕。毕竟自己下一步要去哪里,现在自己的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