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了片刻江北安最终还是决定进去看看,总不能把江右扔在里面不管不顾吧:
“只等我半炷香的时间,如果半炷香之后我还是没有回来,那你们就把黑水旗插在城头之上。城外的大军,只要一看到黑水旗,立刻就会冲进城来,如果江左统领依然没有办法,那就一把火把这里焚为灰烬吧!”
“大哥,您不能去,这九死一生的事还是让我来吧!”
做了半辈子的兄弟,在最危机的时候挺身而出的,又能有几个?
“你说的什么话?这么多年都是你们冲锋在前,这最后一次,留给我吧!”
“大哥,这有什么好争的,您活着比我活着意义重大,别忘了,您心里还有很多事要做!”
……
没什么好说的了,一切都化成两腮之下晶莹的水滴,缓缓掉落地面:
“来生,来生再做好兄弟吧!”
在这并不悲壮的地方,做了最悲壮的辞别!
浓烈的腥臭味真叫人作呕,白色的鳞甲到处都是,遗落的粘液已经是快要被风干了。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化,没有一点像是被什么妖魔入侵破坏过的痕迹。
一个精壮男子的哭泣声,断断续续传来,他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只见一个衣裳不整的漂亮的女人正抱着江右,她娇小的身体,确实抱不动那魁梧的男人。
这一幕着实有些滑稽好笑,小心翼翼的戒心也慢慢放下,世间哪会有美丽的妖,要是真的有,她的绝技怕也是魅人心魄。
自己一大把年纪了,临了还落一个牡丹花下死,也不知是命运最后的垂青,还是愚弄:
“哎!小女子,你可曾看见这房中有何异样?”
听见有人的声音,媚儿惊恐得转过头来,她竖着的眼球纹路已经消失。那眼眶中没有半点的戾气,妖魔的狠毒已经被江右的神体消磨殆尽,只留下了心上人那般温柔与善良的眼神:
“老人家,这里没有什么异样,只有一个啼哭的孩子!”
“哇哇哇……”
看见陌生人,江右哭得更厉害了,这么精壮老练的孩子,真是万分诡异。
当然这老头也不敢多问,更不敢口口声声叫出妖怪二字:
“哦,这样啊!那你看你需要我帮忙吗?”
媚儿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笑怕是最坚硬的钢铁,都能折弯:
“多谢老人家,您能不能过来,帮我把他搬出去,好用水洗洗他的身子,您看这一身的腥臭确实有些不雅观。”
确实媚儿重生,就像是经历了一位孕妇生产那样,这一地的脏乱都没有一个人照看收拾:
“这孩子,好重啊”
老人家眉头皱成几条干巴的裂缝,这明明是江右统领,非要说他是孩子,这女子真是欺他老眼昏花吗?
两人不顾江右的哭嚎,硬是将他抬了出去,听到屋里剧烈的哭喊。外面的人坐立不安:
“哎呀,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为什么听起来是一个大男子的哭声?”
不一会儿那位老兄弟就跑了出来,他气喘吁吁,倒不是被吓到了,而是江右的体重太大,一个老人和一个女人搬动起来太过吃力。
“大……大哥,你们都过来,都过来帮帮忙!”显然他的脸上没有半分畏惧之色,更多的是那种男人见到漂亮女人都会有的,不知所措的兴奋。不好说他是老不正经,这个年纪了,他老人家没有成亲,一生都为了脚下这座落河城。
见到他出来,江北安激动不已:
“哎呀,你可算出来了,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会有这样诡异的哭声?”
“哈哈,哪里来的妖魔,只不过是一对夫妻亲亲我我罢了?”这个老人的笑容里,多少带着一点猥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