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是漓晶的父母,和几个隔壁的邻居,他们也曾亲眼看着漓晶长大。
“您是漓晶的父亲吗?”
“你怎么知道?”漓塔一诺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位年轻人,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头盘旋着。
“我听漓晶说过,您的后背有一条被猛虎抓伤的痕迹,我们荷池同样敬佩英雄”
“哼哼,不必如此了,昔日的英雄,此刻不也成了你,船上的一条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
“漓晶她还好吗?”母亲总是第一个想起自己的女儿。
“您大可放心,她很好,只是时常挂念您二老。”
漓塔一诺紧张地转过耳朵,他比谁都想知道女儿的下落,只是在家国情怀之间,男人比较看重大义。
“征讨魑魅岛,就是我送给她的聘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样的话居然从这位年轻族长的嘴里说出来。
漓塔一诺背过身去,老泪从他干巴起皱的脸上滑落,千丝万缕的细节在这一刻都被他联想到了一切。
首先是龟甲卦象,一女子、一群战船、守护兽断臂、杀伐族人、捣毁月神祭台。
这一切就连在一起了,女儿逃生结识了眼前这位年轻的族长。这位首领野心勃勃,问出了魑魅岛所在,然后率船攻击了护岛神兽,攻下部落以后捣毁月神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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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老人一拳,一拳锤打在自己的胸口。
他把卦象理解错了,原来一开始卦象所指就是他自己,是他将间接毁掉自己的部落。
如果他没有杀掉夫人捡到的女婴,他就依然是肴人的大巫医,如果他依然是肴人的大巫医,就不会遇见阿知的妻子,如果他没有遇见阿知的妻子,他们并不会生下漓晶,如果没有漓晶,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呜呼哀哉,剧烈的疼痛感让这位老人剧烈的咳嗽,荷楚也知趣地离开了。
漓塔一诺倒在地上,任由妻子怎么呼喊他也没有理会,几个人紧紧挤在一块,他们知道他们不用再做奴隶了,他们更清楚这诺大的天下,再也没有肴人的安生之所了。
夜已经深了,一束月光透过窗纸洒了进来,就直直照在漓塔一诺的脸上。
此时他看见了魑魅岛,然后荷池人屠杀肴人的画面,他无助地嘶吼着,妄图阻止这一切。
很久以后,漓晶出现在画面中,她哀求父亲杀了她,因为她正在遭受着苦难,她的身上压着一尊重重地神像。
神像的脸看不清楚,但是他的右手拿着一杆长枪,左手不知道藏在哪里?一身衣服破烂溜丢,身后跟着一位受伤的仆人,仆人身上还有几头狼不停得撕咬着他。
他们身后是一处深不见底的悬崖,连飞翔的雄鹰也过不来,不一会儿神像的左手慢慢伸出来了,成接握状态。
不一会儿月亮慢慢升起,月光越来越亮,却是越变越小,最后居然缓缓落进了神像左手之中。
神像的双腿正死死踩在漓晶的身上,她痛苦地哀求父亲杀了她。而她的身下居然是一群安居乐业的肴人,他们又重新回到了魑魅岛,也将月神的祭祀台重新修了起来。
作为毁坏月神祭祀台的始作俑者,漓晶不得不接受这样的惩罚,而且不知道要历经多少世。
漓塔一诺跪在地上,头重重地往下磕:
“神使!神使!求您饶恕了小女吧,她也是救父心切,救母心切,如果您要责罚就罚我!求您饶恕我的女儿吧!”他的头很快就磕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鲜血顺着脸颊流进了嘴巴之中,和着唾沫在空中挥洒。
突然一股凉意袭来,海上起风了,这里只剩下海浪的声音和梦中惊醒的漓塔一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