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间大房后面是一间简陋潮湿且阴暗的马厩,四面连墙都没有,呼呼的冬风吹过,站立的马儿都在打着寒碜。这里是极北的冬天,除了人畜已经看不到其他生物了.
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划过天际,伴着寒风,传出了婴儿的啼哭,声音很小也很弱。一个小小的生命来到了这个冰冷的世界,但是这里可是一点喜悦之情都没有.
一旁的母亲已经没有了呼吸,有的只是那三五匹烈马不断地嘶吼,那铮亮的马蹄就直勾勾的踏在婴儿旁,溅起的泥水,淅淅沥沥的洒在婴儿的嘴角边。一点一点流入他的嘴里,剧烈的咳嗽声,慢慢掩盖了哭声。
孩子的父亲正在被主人毒打,因为他刚刚偷了一个饼,想带回来给自己快要分娩的妻子。
这是一个人如猪狗的奴隶时代,而他们正是一对给主人看马的奴隶。
过了很久很久,父亲终于回来了,或许是主人打累了,也许是预感到他们家的小奴隶出生了.拖着那皮开肉绽的身体,在寒风中却带着笑容.今夜妻子没有把头伸出来渴望地看着他,今夜的马乱成一团,完全失去了平时夜里该有的安静。
男人拼命的跑,一种不好的预感紧紧在心头盘旋。
夜色下一团黑乎乎的液体,正慢慢向外流,男人没有穿鞋,一脚踩上去竟然还有一丝丝的暖意,他很快意识到出事了。可是马厩里实在太黑了,他什么也看不见。摸索着来到妻子身边,妻子一动不动,无论他怎么哭喊,马儿被他的哭声惊得更加慌乱,整个马厩就像是地震一样。
男子的哭喊声,好像惊动了不远处树林里的妖怪。黑暗里一双双渴望地眼睛亮了起来,风声更大了,几声狼嚎招来了胆小怕事的管事。
管事艰难地迈着他那臃肿的步子,每一步都是那么蹉跎,脸上的肥肉都快遮住他的眼睛,干瘪的嘴唇不停地嘟喃“这该死的两脚猪”
男人远远地看见黑暗里的那丝亮光,心里微微升起一丝暖意,他大声哭喊的目的达到了,连滚带爬地跑了过去。
双膝重重的跪在地上,嘴里眼里都是血丝,头一个劲地往地上磕“主人,主人求求您,救救我的妻子,救救我的妻子”
管事捂住口鼻,嫌弃地一脚踢开了他“你这满身臭屎猪,离我远点,不要弄脏大爷的鞋子。还指望你那下贱的妻子生个小子,给老爷换头羊呢,带我过去看看。”
男人跪在地上,满心悲凉凄苦,这是他家以后世代的命运,无法反抗不能反抗,他叫柳庆曾是战场上无往不克小头目.
沉默着像一头真的猪那样趴行,他的内心也少了许多慌乱,他知道主人一定会救他苦命的妻子,不是大发慈悲,而是妻子活下来依然可以为他劳作。
那点小小的火烛,终于在那只极度不情愿的手中慢慢靠近了马厩。血流得满地都是,之前干燥的草料和着女人的血肉,被马蹄踏成了腥臭的泥水。正是这份腥臭引来了树林中那些贪婪的家伙,它们不断嘶吼渴望一顿饕餮大餐.
管事捂住嘴巴,踉踉跄跄的退了出去,这一幕实在是太恶心了。头也不回的走了,嘴里还不停的咒骂着“快扔掉,快把那恶心的死猪扔出去,天亮以前她如果还在那里你就和她一起埋在草场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