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明耀满脸烦闷之色,坐在正堂之上。
身旁的樊文义则是连连讨好道:“范大人,您就行行好,允下官回去照顾小妹几日吧。”
“赵大人走了,你也要走,凭什么?”范明耀眉头紧蹙,语气中满是不悦。
“这,赵大人并未离开啊,只是近日被禁足罢了。”
“几日?整整三个月!我的天都要塌了!如此庞大的一个大理寺竟交由我一人打理,他倒是被禁足在府中逍遥自在!我呢?我倒是想替他去禁足!”
“范大人,瞧您这话说的。赵大人迟早是要高升的呀,凭着您的家世,那将来也是大理寺卿的不二人选呐。提前掌管大理寺,并无不妥之处,反倒可借此契机,预先熟悉各项事务。”樊文义满脸堆笑。
“谁想做大理寺卿了?我可是要这辈子都躲在赵乘风身后的。他若要高升,那也得带上我才行。没有他在前面顶着,我可应付不来这些繁杂事务。”
樊文义垂首思索片刻,而后道:“那赵大人也得携下官一同前行才是。”
发泄了一通之后的范明耀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原本紧绷的神色似乎有所舒缓,微微抬眸,“你说你要回去几日?”
樊文义急忙恭敬地回应道:“十日,范大人,就十日。您也知道,小妹自幼便患有眼疾,近日听闻城外来了个赤脚大夫,医术颇为高明,下官就想着带着小妹去碰碰运气,说不定那大夫能治好小妹的眼疾。”
“可够银子?”
樊文义轻叹一口气,神色有些无奈,“这些年攒了一些。虽不算多,但也应能支撑此次寻医问药。只是若那大夫索要高价,怕是还会有些艰难。”
范明耀沉默片刻,随后从腰间扯下自己的荷包,毫不犹豫地丢给樊文义,“拿去吧,买你的良心。”
樊文义满心惶恐,慌乱之中手忙脚乱地接过荷包,随即垂下头,双眸之中隐隐有热意涌动,“买下官的良心……”
“你不会忘记了吧?就在前几日,恰恰就在这个地方,你紧紧抱着我的大腿,苦苦哀求着要我买你的良心!”
“下官没忘。”
樊文义在范明耀身前跪下,神色郑重地磕了一个头,“多谢大人施予恩典。”
范明耀微微弯下腰,双手将樊文义扶起,“不必跪的。”
赵府。
庭院中,赵清浔一袭淡雅长袍,伫立在窗前,目光悠然地望向外面那个正在舞动大刀的隐刃,随后轻轻叹了口气。
“隐刃……”
“姓赵的,闭嘴!”隐刃手中大刀骤然一挥,瞬间带起一阵凛冽的风声。
赵清浔:“……”
“老子当初就说过,只替你效力,从未说过要替大理寺办事。如今你被囚于此地,老子也随你而来。你务必负责老子的一日三餐,还有住宿。行的话,无事,老子会飞。”隐刃一边说着,一边将大刀扛在肩上,大步流星地朝着赵清浔走来。
赵清浔以手抚额,语气中带着些许调侃,又有几分无奈,“那你可否少吃一些?”
隐刃不可置信:“姓赵的,难道赵府还养不起老子不成?”
“也不是……”
就在这时,一支长箭疾驰而来,速度极快,瞬间划破空气。
赵清浔目光骤然一凝,反应迅速,微微侧头,那支长箭便险之又险地擦着她的脸颊飞过,而后重重地击落在窗上。
长箭的冲击力使得窗户剧烈颤动。
隐刃激动且兴奋:“莫不是你招人恨,竟有刺客?虽说是为你效力三年,但你死了,账就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