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珣在意这个孩子,她知道。
脚步近前,娇莺还未及看清来人的脸色,身子便是被人抱起,小心地将她放到床上。
娇莺垂着眼,痛意几乎将她掏空,只好安静着,攒着不多的力气。
大夫紧跟着进门,手指隔着一方帕子搭着她的脉,神色越来越紧。乃至收手时,竟同她一般落下汗来。
大夫开不了口,楚青珣已然发怒:“说!到底怎么回事?不是一直胎像稳固,这孩子若是有事,本殿下叫你偿命!”
“殿下……”大夫哆嗦着跪下。
娇莺早已懒得演了,终于抬眼瞧向那张令她无比厌恶的脸。
冷冷道:“殿下瞧不见吗?是您一早备好的落胎药。”
楚青珣难以置信地转过脸,这才瞧见一旁桌子上正摆着一只药碗。若是抬手拿过,上头还有些余温。
大夫瞧见了,忙站起身查看,看过,脸色愈加难看。
亦不得不开口:“正是老夫先前开的方子。饮下此药,断无回寰的余地。”
楚青珣彻底定在当场,一日之内,太多事冲击了他。
亲手送上死路的原是他记挂了很多年的亲妹妹。
原以为将有子嗣,却被人毫不留情地扼杀。
打击一遭接着一遭,良久,他才厉吼出声:“滚!都滚!”
室内很快静了下来,娇莺见着楚青珣的脸色,心下竟难得有一丝畅快。
不过一瞬,楚青珣便如一只暴怒的狮子猛地扑上来,一把掐住她的脖颈。
“你敢骗我?你竟敢骗我?”
娇莺安静地回望着他,仿佛在说:此般,不是如了殿下的意?
她的冷漠,令他愈加疯狂,只差一点点力气,就能了断她的性命。
迷蒙间,娇莺仿佛又看到了两人相遇的最初。
楚青珣是前往偏僻之地办差的贵人,而她家逢不幸,卖身葬父葬母。搁在话本子里,原也是俗套的故事。
偏偏,娇莺在一日一日的恩养里,不可抑制的与他动了情。
然后,知晓父母亡故的缘由,不过是收拢她叫她一心一意跟随的手段。
起先,娇莺不明白楚青珣因何选了她。外头流传他喜欢瘦马,从前她也是这么想的,那时,她十岁入四皇子府,府上已然有两个十岁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