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兰喘了口气,接着道:“阿涧的架势您是没见着,那是要与人拼命。那伙人似乎没想到阿涧会这样,居然就这么散开了。”
果然如此。
“说起来,那阵仗真是吓人,一堆刀剑,仿佛自己个顷刻就被人捅成筛子。不过到最后只是耽搁了时辰,我同阿涧确实是一点油皮都没破。”
烟兰说到最后,愈是满脸不解:“奴婢真是不懂,四殿下都已经派了那么多人,居然就这么轻轻放过了?稀奇!”
楚惊春沉吟道:“或许,是他原本就没有下死命令。”
“啊?”烟兰诧异道,“这是要做,又不做全?”
“我亦拿不准,或是觉着应该将你们堵回来,所以一试。但我还未曾入宫,他不至于现在就与我闹翻,于他也没有什么好处。”
烟兰默默想了会儿,终究想不通透,遂将这一团乱麻丢开,赶紧将方才搁置的与楚惊春言说。
“对了掌柜的,少将军要奴婢与您回个话。若您没有出宫,他必拼上一切将您救出来,哪怕玉石俱焚。”
所谓一切,能是什么,造反还是逼宫?
烟兰几乎不敢想,只担忧地看向楚惊春:“掌柜的,您今天……真的有可能回不来吗?”
楚惊春拍拍她的肩,宽慰道:“你与阿涧将话带到了,我就应该能回来。”
“那就好那就好!”烟兰长舒一口气,总算为她做了点什么。
楚惊春瞧了眼外头阿涧的身影,再见天光已然大白,满打满算她还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随即也不再耽搁,一面往里走一面说着。
“我再睡会儿。”
今日之事,怕是不易,养足了精神才好应对。
两个时辰后,日头在头顶浇洒得人脊背汗水层层渗出,楚惊春弓腰垂首走在深长的宫道上,幸得穿着深色衣裳,不至于黏湿脊背失了形态。
她专心致志地行走,平稳呼吸,一点点将过去和来历抛却,再一点点记起。
这一日,她是早夭的五公主,而非当初活下来的楚惊春。
五公主披着小太监的衣裳,低眉垂眼,掩住一切可疑的模样。
走了许久,终于行至德妃娘娘的扶云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