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发觉楚青珣在外头,仰仗的是她极佳的耳力。
“你不要以为本殿下不知道你在做些什么?”楚青珣掀了下摆径自坐到一侧,幽幽道,“江州可是个好地方。”
楚惊春无谓一笑,原是拿捏住了这桩事。
倒也不稀奇,身在京城,又是过了楚青珣的眼,鱼露的行踪被他知晓并不稀奇。
遂道:“殿下不该先来与我问罪,为何杀了左副将?”
这一茬不提还好,偏生由楚惊春蓦地提起,楚青珣满身怒气又是外露。
“你真是不怕死?”楚青珣眼中迸出刀子一般,“你可知,左高义于本殿下而言,是有大用。”
楚惊春不以为意:“不知是哪个蠢蛋给殿下出了这么个主意,手上攥着显家还不够,还要染指边关。殿下要造反吗?”
“胡言乱语!”
“可这事落在旁人眼里,便是殿下打算造反了。”
“何映秋!”楚青珣愈是咬牙切齿。
楚惊春照旧云淡风轻着提醒他:“我也算看过几本兵书,知道些浅显的谋略。依我所见,殿下要染指边关未尝不可,人也选的不错,是个狠心能成事的。”
一家子性命都可舍弃,这样的人也算罕见。
“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殿下既想如此又想那般,早已坏了事。”
楚青珣眸色微顿,终是渐渐冷静下来:“此话何意?”
他自诩筹谋向来周详,细细回想也不觉哪里出了纰漏。偏楚惊春这般语气,又实在不似作假,莫非当真有他失策之处。
“我在护国寺遇着太子殿下时,距离方丈的禅房可是不远。”楚惊春徐徐道,“先前,太子殿下或许不知我为何去往那里,但事后呢?殿下将左高义安排在护国寺,当真能做到天衣无缝,无一人知晓?”
“殿下为何杀了左家满门,诱左高义回京。不过就是怕着一个万一,万一被人知晓,还可落得一个情有可原。”
“然则,满门被灭,这样的案子太大了,太子殿下不可能察觉不到分毫。”
“究其根结,殿下不该安排我与太子殿下相遇,不该什么都想要。”
“手上棋子太多,未见得尽是好处。”
楚青珣脸色越来越难看,几是认了楚惊春所言,但话一出口,仍是说道:“你怎的不说是你不愿侍奉他,才这般恣意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