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姑娘为我报仇。
楚惊春抬手取下面纱,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我是何昌的女儿啊严大人!”
严大人愈是眼睛瞪得滚圆,如撞见鬼魅一般。
他甚至来不及细想,眼前人分明不是何家小姐何映秋,可她不是何映秋又是谁?是谁声声带泪,攒了这样强的恨意。
恨意滔天的该是他才对,莫名其妙就被人绑在这里。
却也来不及恨。
楚惊春的嗓音愈是沙哑又绝望:“你害了我全家,害得爹爹身首异处,你难道忘了?”
“你……”严大人再度艰难地想要发出声音,可将一张嘴便叫血水堵住喉咙,再是发不出一个字来。
楚惊春俯身睨着他,双手紧握着匕首,做得柔弱女子的模样,用尽全力又往里刺了一分,仿佛容不得严大人还有一分活下去的指望。
严大人的脑袋终于沉沉地坠下来,一直瞧着这边的朱先生亦收回视线,待楚惊春朝他走来,方道:“那边有水,何小姐洗洗吧!”
楚惊春仿佛没有听见,呆呆地愣了会儿,才僵硬地偏过头看向朱先生所说的方位。她走过去,弯下身净手。许是从井里刚刚打上来的水,触手极是冰凉。
其实有斗篷挡着,她的手上只沾了一丁点血迹。可她还是用力地搓洗着,洗的冷白的皮肤开始泛红,洗的手指不自觉的发颤终于稍稍减弱。
再回过身走至朱先生跟前,楚惊春冲他得体地福了福身:“多谢先生。”
女子做的是强自镇定,可发颤的指尖到底泄露了一切。
朱先生未曾戳破,只道:“何小姐眼下可算平复,或是朱某等一等。”
“不妨事,朱先生直说便是。”见一面难得,每一回只以纸条传信,太过繁冗。如今见了,当是抓着机会细说端详才是。
朱先生遂道:“何小姐识得楚庭舟,他是负责守卫皇城的禁卫军副统领。”
楚惊春攥紧了手,没有否认。“从前见过一面,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朱某倒是不曾听说楚统领曾去宁关县公干。”
楚惊春的神色仍是不稳,嗓音虚飘,旁人问了,她只木讷地应答。
“不是宁关县,是徐州。”
“小姐既认识楚统领,为何没想过求他为你报仇?”朱先生道,“楚统领掌京畿安危,面见陛下甚至比太子殿下还要便宜。他一言,或许就能为令尊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