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后,云家惨遭灭门。
云纤闭上双眼,已万分笃定云家祸事与大姐夫有关。
还想再问些什么,促织从屋内走来,打断二人。
“世子妃,世子召见叶良。”
“为何?”
云纤心下一紧:“可是为四轮车之事?”
“奴婢不知。”
见叶良十分拘谨,云纤道:“无事,世子也很是重视四轮车,你将那小车带好,一会儿世子问询四轮车相关,你尽管答话。”
叶良愣愣点头,捏着巴掌大的四轮车,将云述一事忘在脑后。
三人一前一后走进屋中,云纤进屋,便见卫铎双腿之上只覆了一层软布,未盖软毯。
她上前扯了软毯覆到他腿上。
“虽是春日,但也有些凉,你眼下不可着凉。”
“你现下倒知晓了。”
卫铎不清不楚咕哝一句,眼中带着点点怒火,看向云纤。
也不知他闹什么脾气,云纤无意细究。
她还在心中琢磨卫铎为何要见叶良,就听身边人道:“你便是叶良?”
“禀世子,小人便是叶良。”
叶良年岁不大,生得也不算俊秀,但许是常年做活的原因,他穿了一身粗布裋褐,隐见身上虬结肌肉。
且双腿粗壮,看着便十分有力。
卫铎眼中一沉,渐露阴郁。
好似看出他心中郁结处,云纤将手覆在他手上,以做安慰。
二人还是头一次在人前这般亲昵,卫铎一时难以适应,将手抽回。
“召你来,是想问问那四轮车。”
胡乱问了几句,卫铎又将人打发出去。
他也觉今日自己行事反常,实在怪异,可许多事他却不敢细想,亦本能地不愿琢磨。
云纤倒是看出几分深意,略思索后浅淡一笑。
鱼儿就要咬钩,的确令人心喜,可这也说明她到了收回钩子之时。
只因越是逆着鱼儿的力量,待鱼儿真正咬钩的时候,才会用力更狠,咬得更紧。
“我去抄经。”
卫铎还想说什么,云纤却是冷漠离开,一言未发。
一整日,她都在书案前抄经,竟是一句话都不曾跟卫铎说过。
“咳。”
双手圈在唇边,卫铎轻咳几声,银玉促织来问了几遍,独独不见她关怀一句。
耳边翻书声愈发响,云纤落笔却愈发沉稳。
少年莫名气愤,不久又转为烦躁,待见自己如何都不能引她注意时,竟又莫名生出点点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