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下,琼瑶公主为丈夫倒了一杯茶。
一番拼命厮杀,云振南体力消耗巨大,口干舌燥,将一杯茶一饮而尽。便将夜刺梁王之事的前后始末,一字一句说于妻子听。
琼瑶公主对于那白衣男子的神秘也是一无所知,颇感怪黠。
振南本想琼瑶公主身为北狄尊贵,可能对北狄的隐圣大贤会有所知,原打算向她了解一二,却不想她也是一头雾水。
悠悠感慨,叹叹无奈,更为走逃了梁王而愤懑。想着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小心翼翼的展开来,里面包着三支银棱,烛火下闪闪发亮。
琼瑶公主细细瞧看,问道:“这便是那白衣人放的毒棱?”
云振南道:“嗯,这种暗器你可曾见过,或是听说过?”
琼瑶公主黛眉轻蹙,凤目深湛,观察了好一阵,说道:“我也不认得这东西,看来当是江湖人所为吧,你我都不涉足江湖,很难认得出。”
振南道:“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可既然是江湖人,怎么会和朝廷有所牵扯呢?”
琼瑶公主轻叹道:“利之所驱,还管你什么江湖朝廷?只是……这些人救梁王的目的何在?他们又是如何知道你和大哥今夜会有行动的?”隐约感觉有些不安。
“是爹爹回来了么?”
云梦昭突然揉着惺忪的双眼,赤着脚,从里屋走了出来,看见云振南眼睛一亮,精神震烁,喜道:“爹爹,你去哪了?”奔过来,屁股一拧坐在了振南怀里。
“哈哈,我的好儿子,你怎么起来了?”
看见梦昭,想到萧鼐,他不禁的满怀喜慰,揉揉儿子的脑袋,在他脑门上重重亲了一口。
梦昭美滋滋的极享家庭和乐,瞧见桌上的三支银棱,忽感好奇:“咦,这是什么好玩的。”伸手去拿。
“别动”,云振南急声惊叫。
他叫喊慢了半刻,梦昭手快已将银棱捏在了手里。受爹爹发喊恐吓,抖了个激灵,手一颤,银棱掉在了地上,手指被划破了一道小口子。
云振南吓的魂不附体,忙推开儿子站起身,想到这银棱的毒性之烈,那兵卫的断手之惨,若不断手的惨状后果,再不容他多想,运起手刀,挥掌朝儿子的手腕劈去。
“你干么?”
琼瑶公主忙伸臂格挡,荡开云振南的掌力,将儿子拉开一旁。
“噼砰”一声。
振南的掌力只发不收,内劲吐烁,将所坐的梨花木椅劈的粉碎,木屑翻飞。
梦昭吓的愣了住,便而大哭起来。
“你……”
振南既急躁又忧心,目光眈眈的望着妻子,急忧之下难再说出话来,痛恨为时已晚,五脏如沸水滚煎,身体直似烈火焚烧。
忽见梦昭手指的伤处是鲜血流出,他愣了愣,忙俯身拿起儿子的手细瞧。
但看那流出的血液颜色红艳,手指葱嫩,并无异样;再看梦昭的脸色润如朝阳,也无异常。
他略的宽心,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深深舒了一口气。夫妻二人面面相觑,脸上都显着疑惑的栗六之色。
天色渐明,公鸡报晓,哄儿子睡下,夫妇和衣靠在床头。
云振南道:“当真是奇怪,那剧毒猛烈无比,昭儿居然一点事都没有,你看呢?”
“没事难道不好么?你想让他怎样?”琼瑶公主有些幽怨的道。
云振南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不觉得奇怪么?这毒这样的狠,昭儿居然可以免疫,我是有些想不通,你难道不觉得不可思议么?”
“或许是祖上积德,保佑儿子吧。”
“你……唉,又是这个脾气,我正儿八经的和你说,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么?”
对于妻子的冷漠态度振南有些无语,他知道琼瑶公主是恼他先前对儿子痛下辣手,可他也是顾及儿子性命,急关之下所做的无奈之举,若真断折了儿子的手臂,他又如何能不心疼?念及此点,也理解妻子的感受。
琼瑶公主沉吟了一会儿,对于儿子体怀异能她也觉得奇怪,什么“祖上积德”云云,全是她随口敷衍云振南的气恼之词,此刻静下心来思考,越发生疑。
思索间忽地灵光一闪,说道:“难不成是与那株灵芝有关?”
云振南也猛然恍悟:“是了,我想一定是,昭儿孝心可表,为救父皇他费尽千辛万苦从山上寻得那株灵芝,差点折了性命,看那灵芝的体型色泽少说也有七八百年,灵药富灵效,如此看来便说的通了,也是昭儿的福缘造化,哈哈,哈哈。”欢喜的将爱妻紧紧搂住。
生化灵物,那灵芝泽养近千年,钟天地之秀,采日月之精,聚山川之气,化星辰之光,实乃天生地养的一件灵宝。
南宫治隆命数有限,无福消受那灵芝带来的裨益之效,回天乏术。
琼瑶公主爱极儿子,如此天材地宝怎能不与儿子服用?便将那灵芝混以大补之物给儿子吃了,挖空心思,用尽了智巧。
但她却不知那灵芝虽然极具奇效,可也只能替儿子增补气血,健养骨骼筋脉,并不能做到烈毒不侵的神妙。
梦昭和娥苓不说,她自不知儿子不受毒物戕害乃是有着另一番惊心动魄的异幻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