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中,扶苏公子下朝回府后,与阿玉也谈论此事。
“……公子这是与其他先生们翻脸了?我看史书说,周朝国祚长达八百载,后期虽乱,但是前期却能有效稳定国内局势。既然群臣都倡议分封,公子和陛下为何要冒险去尝试一个未知前路的制度?”
阿玉很是不解。
扶苏轻叹一声,说道:“阿玉,施行一项制度不能只看眼前之利。站在帝王的高度,不能去考验掌握兵权的地方诸侯对天子的忠心。若不解决分封的祸患,那么百年之后,又是何人能够平定这乱世?不是每一位君主都有父皇这般魄力。”
阿玉似懂非懂,但她相信公子所言无错。
【我在太空开机甲:这一点我很是认同。不能因为害怕就不去改制度啊,你不想在这个朝代经历波折,那就是把隐患留给百年后的子子孙孙。老一辈争气一点,后代也不需要吃那么多苦了。】
【草莓甜心卷:只可惜政哥的制度并没有改好,郡县无错,但秦国内部矛盾重重,在秦二世上位后彻底翻车了。最终还是……哎!】
嬴政看着天幕,心情很是复杂。
八百载当然不够,朕要的是大秦国祚绵长至万万世!
只可惜,天幕所言熙和建立的朝代也只存了五百年……比那周朝都不如。
嬴政果断忽略秦朝二世而亡的结局。看着这天幕,只觉得熙和于政事的敏锐并不如扶苏。莫非是她上位后制定的决策失误,以至于朝代无法长存?
若是询问后辈,是否可以避免?
可惜今日他的发言权限已然用完,还需等待下次。
天幕中,扶苏公子还在与阿玉交谈。
“好了,先不言国事。阿玉,我知你与杜衍关系不善。但你已过及笄,可以不必听从他的意愿。若我给阿玉择一夫婿……”
阿玉却别扭地道:“多谢公子关心,但阿玉尚无嫁人的意愿。”
【草莓甜心卷:……我觉得长公子应该察觉到了点什么,所以才故意问阿玉。】
【头痒,要长脑袋了:长公子也是有私心的,与其放任阿玉离开,兄妹此生难以相见,不如将阿玉嫁给熟悉且品行好的朋友。这样他日后也好继续庇护阿玉。】
王萍不解了。
阿玉想走?为什么呀,在长公子身边不是待得好好的吗?
这离开咸阳,她想去哪,又能去哪里呢?
【秦灭六国,疆土扩大,政务也越来越多了,长公子也需帮助始皇处理政务。近段时间,他发现自己有些力不从心,时常疲惫。长公子未曾想到,这时的他已经中了慢性毒药。】
大秦朝臣们开始警觉。
那件事,终于要开始了吗?
【毒是杜衍与杜危合谋下的。杜危生性放荡,结交了许多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他认识过术士,获得了一些“香粉”。这种“香粉”其实富含重金属物质,对人类是一种慢性的毒。杜危命心腹悄悄将粉掺进在香炉,或是长公子的饮食中。长公子的食物就算有人试毒,短期内也不会被发现。】
【长公子习武,身体强壮,在毒素的侵蚀下,硬是撑了几年。直到及冠前,长公子终于病倒。】
天幕中,扶苏公子躺在床榻上,服用李娥熬煮的汤药。
“你病成这样,何不好好休养,请求陛下推迟冠礼?”
李娥知晓他的冠礼必然盛大,流程繁多。她担忧自己的夫君熬不住。
“那是宗正占卜选好的吉日,怎能说改就改?府医说我只是忧思过重,导致风邪入体……三日后才行冠礼,我的病症恐怕就好得差不多了。”扶苏公子虚弱地说道。
他不想让阿父失望。
咸阳宫。
嬴政看着躺在床上的病弱长子,不由得攥紧了手心。
扶苏这孩子……性子是真的倔。
一个冠礼罢了,你如实告之,朕怎会不顾及你的安危?!
【咸鱼突刺:呜呜呜,长公子病了就不要强撑嘛,一想到你的结局,我真的是……哎。】
【草莓甜心卷:长公子好,杜家坏。可惜杜家虽遭报应,但长公子也回不来了!】
【我在太空开机甲:听你们的意思,长公子就是在冠礼上意外去世的?奇怪,我怎么没见到长公子的小跟班阿玉?】
天幕中,长公子与李娥正好谈论到阿玉。
“她去府外采买了。阿玉近段时间有些异常……你若有事寻她,那我差人去她院里候着。”
“不必。阿玉已经长大了,可能有些自己的想法,不必拦着。”扶苏公子似乎只是随意一问。
【阿玉这段时间并不是在忙别的,而是在蹲点演练带着侍女霞逃离咸阳的流程。】
【杜衍和杜危看出了阿玉对长公子的在意,他们对长公子下毒这件事情都是瞒着阿玉的。但阿玉也有些警觉。她知道杜家不怀好心,但是以她和杜家之间的关系,怕也无法置身事外。于是她决定逃离公子府。】
【阿玉想着,只要她走了,那么杜家无论使什么计策,都缺了一个媒介。也许就会放弃做对长公子不利之事。】
【阿玉为逃跑做了诸多的事前准备,包括但不限于伪装成扶苏公子,利用公子的身份和权责替自己和侍女霞伪造户籍和路引。以及,她想方设法弄到了各郡县的地图,准备寻个安稳之地,平静地度过余生。】
【回到府后,阿玉听闻长公子病倒,也是特意去看望。府医和长公子表示只是小毛病,阿玉虽然在意公子的病情,但她并不懂医术,只能选择相信。】
【长公子行冠礼,按礼需提前一日入宫准备。阿玉和李娥在府上送别扶苏公子上了马车。随后,阿玉便回了自己的院子。她决定卡在出城的时间点,带着侍女霞离开咸阳。】
【然而,阿玉刚到院落,就发现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天幕中,杜危带着他的美妾,明目张胆地坐在了阿玉屋内。
阿玉也不与他客气:“你自个儿出去还是我揍你出去?”
杜危则是笑着:“阿玉的性子越来越野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这般恐吓为兄。我见阿玉这屋子收拾得很是整齐,还有这包袱,你这是要……”
阿玉竟然拔剑横向他的脖颈。
“啊——!”
他身边的那个美妾惊呼着,下一刻就要往屋外跑去。
“站住。”这话却是杜危说的。他喝住美妾,转而笑盈盈地面向阿玉。
“阿玉定然是和为兄闹着玩的。这无故砍伤兄长,按大秦律法可是重罪呢,阿玉跟随扶苏公子熟读律法,应该不会不知啊?”
阿玉冷哼一声:“少卖关子,你来寻我到底有何事?”
杜危将脖子从剑身上试探着移开,见阿玉没有持剑再砍,故意后怕地拍了拍胸口。
“府医给扶苏公子准备的药丸忘了交付。辛苦阿玉跑一趟咸阳宫,给扶苏公子送去。”
阿玉狐疑地看向他:“宫内自有太医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