琮弟一向对姊妹们最好,我是个软和没用的,只有琮弟可以依靠,你要是觉得这门亲不好,但有法子去了,姐姐便由伱做主。”
贾琮笑道:“那我便做一次主,二姐姐可不要妄自菲薄,姐姐是聪明心善之人,将来必定有个好结果,我去去就来,这局棋等我回来接着下!”
贾琮走后,探春听到刚才的话,走过来问道:“二姐,三哥哥点子多,说不得真的能去了这门亲事。
但对方毕竟下过聘礼,女儿家也终究要出阁,你心里就不顾忌?”
迎春想了一会儿,说道:“我自小死了娘,大老爷平时也不大管我,我又是庶出的,人家上门求娶多半也是冲着贾家的门第。
我这人性子平庸,比不上三妹妹精明大气,到了别人家里,还不知道过成什么样呢,只有在府上和姊妹们在一起,才能过些安生日子。
琮弟才是一心一意为我打算,我让他帮我做主,自然是没错的,那怕不嫁人留在府上,照顾自己弟弟我总是能做的。”
探春望着迎春,没想到自己这个一贯木讷的姐姐,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有些佩服,也有些羡慕。
然后便想到自己,心中有些沉重黯然,自己不也是个庶出女儿,将来难道也被个看中贾家权势,不论嫡庶的人娶去做摆设……。
……
荣庆堂中,贾母得到管家传信,孙绍祖突然上门,不是来和贾家议定迎娶婚期,而是特地来拜见贾琮。
贾母心中也有些奇怪,便派心腹丫鬟去松轩厅探听动静,不管怎么样,今天总要给孙女的婚事落了说法,再拖延下去就不像了。
东路院的贾赦听说孙绍祖突然上门,心中便涌上火气,前日约定的议亲之日,这小子没按时上门,让自己被老太太好一顿数落。
怨自己找了个这么不靠谱的姑爷,三书聘礼都下了,居然无故躲避议定婚期,也没个说法,没得坏了贾府千金的闺名。
如今这孙绍祖倒是上门了,可是既不商议婚期,也不来见自己,却下帖子去拜会那个畜生,让贾赦心中恼火,觉得丢了脸面。
于是派了心腹小厮去松轩厅候着,既是打听动静,也是让孙绍祖见完那孽障,就过来东路院见自己。
此时,孙绍祖正坐立不安的在松轩厅候着,完全没注意到松轩厅门口,不时闪过的身影和脚步声。
他已打定主意,等下见到了这位新晋的威远伯,如果他真如蔡三公子所说,对这门亲事如此厌恶。
他孙绍祖会毫不犹疑放弃,既然他借不到贾家的势,更不会去和贾家结下仇怨。
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在神京就少了唯一的攀附之途。
或许可以走一走那位蔡三公子的路子,不过人家是文官子弟,自来又是文武不想通……。
至于那位和他换过庚帖的贾家小姐,孙绍祖原本就没放心上,那不过是他谋其权势的筹码罢了。
他一杯茶快要喝到见底,松轩厅中还是空荡荡的,也不见贾琮过来见面,似乎颇有轻慢之意,愈发让他坐立不安。
这时,突然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身材挺拔,神情沉稳,迈步走入堂中,虽然穿着贾家小厮的衣服,但举止却无半点奴气。
问道:“这位先生,可是你下拜帖要见我们家琮三爷。”
孙绍祖站起身来,他见这小厮举止不俗,必定是贾琮身边之人,不敢怠慢的回道:“鄙人孙绍祖,正是在下拜帖求见威远伯。”
那少年静静望着他,说道:“我们琮三爷让我给你带话,贾家贵女,不嫁猪狗粗鄙之辈,你如再敢上门,三爷会亲手打断你的腿!”
这少年口齿清晰,声音清亮,把这句话说的字字如枪似戟,在空旷的松轩厅里回荡!
孙绍祖听了这等嚣狂之言,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一张刹那变得惨白,很快又泛起涨红,浑身不知是害怕还是恼怒,微微发抖。
没想到那蔡三公子说的都是真的,那贾琮竟真的如此厌恶这门亲事!
自己礼数周全的给他提拜帖,他连见都不见自己,只是派了个小厮打发自己,还说出如此刻薄凶狠之话,恐吓羞辱自己。
这明摆着不想结亲,这是要结仇啊!
自己要是还和贾赦议定婚期,敢娶他的胞姐,他必定更会使出更暴烈的手段对付自己。
自己在神京人地生疏,哪里会是他这种神京世家贵勋的对手。
如今孙绍祖真的有些后悔了,不听那蔡三公子的劝告,偏偏不死心还上门探听虚实,白白受了人家的羞辱。
那少年把话说完,又冷冷看了孙绍祖一眼,便没事人一样出了松轩厅。
而松轩厅外人影晃动,几个略显慌乱的脚步,由近及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