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人对人才的渴求,县学廪生都看在眼里。
可南河县的这批廪生,几乎都没有再往上走的可能。
一是受限于自身的才学,二则是长期的廪生生涯,已经消磨掉了他们的进取心。
因为获得廪生资格后,除非犯下什么严重错误,否则这辈子都能享受朝廷的供养。
一个月几两银子,逢年过节还有额外补贴,日子是可以过得很滋润的。
廪生指望不上,县令就只能把目光放在那些还没有功名的学子身上。
虽说写诗词写得好,不见得能考上秀才、举人。
但能考上秀才举人的,诗词一定写得好。
陈浪这首山行写的如此好,万一回头再考上秀才,自己想拿捏他,可就不那容易。
再万一考个举人,那就不是自己拿捏他,而是他反过来要拿捏自己了。
赵雄伟暗自攥紧拳头,皱眉思索破局的方法。
至于场中另一个脸色骤变之人,是徐家布庄的徐梦茹。
陈浪这个名字的重复度很高,可要是在前面加上“河中村”三个字,那这个陈浪,就是曾经对自己死缠烂打的陈浪。
以前陈浪来骚扰自己的时候,也写过诗词。
但那个水平怎么说呢?
集市的说书先生,一盏茶的功夫都能写好几篇。
当时的徐梦茹还纳闷,这种水平是怎么考上童生的。
可眼下这首山行,跟之前的作品完全是两种风格,虽然也够不上传世名篇的水准,但也称得上是一首佳作!
难不成真跟外面人传的一样,自己找人揍了他一顿,反而把他揍开窍了?
那他将来功成名就后,会不会报复徐家?
还是说会利用功名,来强行纳娶自己?
就在徐梦茹心思浮动的时候,陈浪也被府洋楼的店小二,引领到了大堂之中。
一同进来的还有徐飞。
平芝林小神医的名头还是非常顶的,就算没有诗作,也可以进来。
陈浪站在大堂中央,对着台上的两位大人,抱拳躬身,“童生陈浪,见过二位大人!”
县令打量了一番陈浪,微微颔首道:“诗写得不错。”
陈浪道:“多谢大人夸赞。”
“不过要考学,光会写诗可不行。”县令道:“你准备的如何?”
陈浪正欲说话,赵雄伟忽然起身,道:“大人,我有事禀告!”
县令脸色骤然一沉。
这个家伙,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
主簿皱眉道:“赵雄伟,有什么事儿不能等到大人与陈浪说完再禀告吗?”
“你这般僭越,眼中可还有上下尊卑?”
赵雄伟咽了咽口水,道:“大人,此事非同小可,我也是害怕大人被蒙骗,才这么冲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