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她准备上门送殷勤,却得知谢淮收拾了东西进宫去了。
谢淮继续住在爻华殿,他的手臂还需要李太医的治疗。
他也不愿意住在谢府,恐又要遭谢老夫人和柳氏的设计,将他与柳氏生米煮成熟饭。
这几日阴雨连绵,一入夜,他右手手臂的骨头仿佛被无数只虫子啃咬一般,细细密密的疼。
每每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他会将她的衣物拢在枕边,嗅着她的气息入眠,就仿佛她还在他身旁一般。
这些衣裙都是他上次回谢府,特地从飞霜院带过来的。
她的衣裙本有很多,可上次被苏妙雪弄脏后,扔掉了大半数,如今只剩下了这几身。
谢淮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会渐渐将她淡忘。
他如今夜里也能睡一整夜的觉了,不会再无端梦到她。
直到那日,宫人擅自将那几身他放在床榻上的罗裙拿去浣衣局洗了,上面再无她的气息。
他又开始一遍一遍的梦到她。
他终于知道,原来之前的自己只不过是在始饮鸩止渴罢了。
谢淮觉得自己病了。
他越来越想见到她,梦里也越发不受控制。
荒唐又疯狂。
就像是压抑到了极致,最后终被反噬……
四月初,钦天监看好了日子,连绵的阴雨过去,这几日都是大晴天。
皇帝带着众人一同启程,前往灵山祭祀。
路途颠簸,皇帝的本意是让谢淮好生在宫中休养,这次就不必去了。
“臣已无大碍。”
谢淮执意要去。
皇帝欣慰地点点头,允了。
出城的马车队伍排成了长龙,苏妙雪和柳月眠刚好碰上了。
两人一个一瘸一拐跛着脚,一个脚筋断裂只能拖着步子行走,引得周围不少公子贵女笑出声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可二人不敢在皇帝跟前闹事,只好相互狠狠瞪一眼,然后灰溜溜地赶紧躲进了马车。
苏怡言这边,本来彩云是要陪着一块去的。
可彩云成婚不到一个月便有了身孕,陆然怕她怀着孩子路上辛苦,将人扣了下来。
彩云知道苏怡言坐马车容易头晕胸闷,特地给她带了不少解腻的茶饮和糕点吃食。
身旁的宫人拿了银针要验毒,苏怡言笑着阻拦道:“不必了,彩云备的我放心。”
“可是……”那宫人一脸为难。
彩云大大咧咧地挥挥手:“没事,你验吧。”
那宫人一一验过后,确认无事,便退了下去。
“你有了身孕,不可再冒冒失失,也不可胡乱吃东西,好生在家中养着……”
“知道了,小姐,我还等着你回来和我一起绣孩子的虎头鞋呢!”彩云笑道。
两人又说了些体己话,前面的马车动了,众人启程。
彩云这才依依不舍地同苏怡言告别。
陆然一手牵着彩云的手,一手搂着她的腰,小心翼翼地扶她上马车。
“……真希望小姐快些回来。”彩云叹了口气。
陆然反常地没有接话。
彩云顺手拿起一块糕点,手却被陆然猛然间攥住。
“怎么了?”
“糕点凉了,回去再吃。”陆然眼神闪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