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洛昌华亲赐?瞧着倒把你家主子放在心上,可为何不听话?你家主子离开时交代过,让你把所有送上门的拜帖直接拦在门外,不许忘我跟前递,怎得又巴巴送了过来?”语气里带着点漫不经心。
见小银勺没有变黑,赵卿诺放心的端起碗吃了起来,至于旁边的早点她是一块都没动。
寒月看了看手上的请帖,又见那坐着吃饭的少女连个眼角余光都不给自己,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咬着下唇转身就走。
没一会儿就传来“噔噔噔”的下楼声,可见那步子落的有多重。
赵卿诺摇了摇头,这和洛昌华口中的贴心又懂事的婢女差的有点远了呀。
这位寒月恐怕是将自己当成了潜在的竞争者,真是让人无语又好笑。
巳时初,洛昌华回来了,单手托着一个包袱上了阁楼,转过紫檀木雕花腊梅屏风,瞧见倚在窗边的少女,顺手将包袱扔了过去。
“虽说年已经过完了,但小姑娘家家的谁还不穿件好衣裳。”
说着话的功夫人就坐到了桌边,紧跟着翻杯倒了一盏茶,举着茶杯就往嘴里送。
自打他进屋便摆出一副委屈表情的寒月见状忙不迭出声阻拦:“主子……”
可到底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洛昌华一口喝了个精光。
“嘶……这茶加冰了?大冬天的喝冰茶,咋回事……是嫌屋里太热了?”
他打了个哆嗦,扫了眼一旁的暖炉,只留余温的炭火上是烧完的灰烬。
寒月见洛昌华目光落在暖炉上,脸色倏地一白:“主……主子,前头忙忘了,奴婢这就去取新炭来。”
洛昌华瞥了眼拆了包袱瞧衣裳的赵卿诺,突然拉着屁股下的圆凳凑到她跟前:
“瞧着如何,这是我铺子里最好的料子,晚上宴请就穿这一身。”
说完这话不等赵卿诺有回应,面上紧绷,转头对抬着暖炉往外走的寒月说道,“连伺候人都不明白,就去灶房好好学学怎么烧火煮茶。”
“哐当”一声巨响,暖炉跌落到地上,里面的碳灰倾洒了一地。
寒月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求饶:“主子,寒月错了,寒月再也不敢了……”
“去灶房或者去炭坊。”洛昌华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
炭坊在城外山里,砍树烧制都是苦力活,在那干活的却都是贫家子,除了做饭的老厨娘,哪有女子会去。
寒月不可置信地望着洛昌华,可有知道他的脾气,又悔又怕,不该存了心思去给赵卿诺下马威。
如今被罚已成定局,倒不如顺势表明心意,让主子知晓,倘若能就此得他惦记,倒也是因祸得福。
这般想着,她转了转膝盖朝赵卿诺“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
“今日之事是寒月的错,与我家主子不相干的,是寒月见主子待姑娘这般上心,心中酸涩,恍惚间怠慢了姑娘……是寒月非分之想,姑娘莫怪主子。”
说罢,额头贴在地板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