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忽然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好奇的少女立马踮着脚伸长脖子去瞧。
有那妇人瞧见她这模样不禁笑了起来:
“头次来京?你在这看可不成……去前头,现在只是舞龙游街,等下还有贵人布福。”
“那是啥?”少女歪着脑袋,水盈盈的杏眸里满是好奇。
妇人见她可爱指了指河边各色架高的棚子:“就是贵人们在那撒铜钱、糖果子,说是与民同乐。”
“还有钱!那我得去瞧瞧,谢谢婶子。”赵卿诺听得满脸放光,道了声谢钻进人群。
那架高的棚子一共两层,下头是护卫,上头则是各家主子,主子们隐在垂落的帐子里,等到了时辰便布福。
这活动原本是各家趁着过年给家里积福,顺便得些好名声,久而久之便成了各家贵女比拼的环节。
信国公府的棚子在最前头,赵卿诺从人群里挤出来,还没靠近,便被护卫撵到一旁。
她跺了跺脚,又气又怕的缩到第二排。
上面帐子里的季舒窈左手边摆着一盆冒尖的铜钱,脚下踏着暖脚炉子,低头看着那册读了不知多少遍的旧书。
季绍打了个手势,帐子里伺候的下人纷纷退了出去。
待人彻底退干净后,他才开口说道:
“这本《相术》你看了这许多年,便是倒背如流都没什么问题,怎得还拿在手中。”
“三哥哥说笑了,这书精妙,合该细细品读,反复琢磨才是。”季舒窈头也不抬的说道,“倒是哥哥,连这布福也要跟来,还真怕那姑娘来报复我呀。”
季绍闻言叹了口,压低声音劝道:
“褚恒那人实非良配,妹妹还是换个人吧……若想当那最尊贵的女人,也不是不成,总比等褚恒爬到那个位置现实……再者妹妹日日看着书,也该看的出来,褚恒没那个面相。”
季舒窈翻页的手一顿,语气幽幽:
“我又不是为了这个,人心隔肚皮,学了这《相术》才不能让人骗去……像母亲一样。”
季绍听她再次提起亡母,心中无奈:
“我知你怨怪父亲拿母亲当替身,可女子本就要出嫁,母亲在世时,该有的权利体面父亲哪一样也没少了她,原先还好,怎得得知真相就拧上劲儿了!
你设计让褚恒倾心你,不就是想替母亲出口气!父亲就算惦念贤太妃又如何,娶的还不是母亲!”
他是真的想不通,为了这么一个事,母亲郁郁而终,唯一的妹妹又和褚恒较上劲,似乎非要利用贤太妃的儿子报复回去似的。
“三哥哥是男子,自然不能理解共情女子……罢了,我的事哥哥莫管。”
季舒窈眉宇间闪过一抹戾气,胸中的恶气沸腾起来,那想要打人罚人的冲动一并涌了出来。
季绍烦躁的扯了扯领口,正要再劝,忽听帐子外下人来报:“三郎君,出事了,国公让您立即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