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是个好的……今日来的人日后与你走动不必理会,这些人虽得咱家资助,但都是锦上添花之徒……
另昭王和平王得了《寻矿技法》的消息必会邀你,你不必都去,三次去一次即可,吊着他们……有他们在,这些日子你们也能安生些。
我记得你与那宁远伯有些旧怨,这几日可去寻他麻烦,回头再趁着过年休沐时犯一次宵禁,到时会受些皮肉之苦,趁着停职养伤之际,襄王会派人来接你们出京,以后元哥儿就交给你们了。”
说到此处,钱老夫人眼泪再次落了下来。
钱元听得大惊失色,急急问道:“那您呢?”
“元哥儿祖父的冥诞快到了,我去皇觉寺为他做一场冥庆,上个月是元哥儿爹娘的忌日,也没过上,正好问问寺里的师父,若要补办可有什么讲究。”
钱老夫人说话的同时从怀里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塞到武相显怀里,“法事做好了,地下的人高兴,才会用心护佑子孙后代,老婆子我再求求神佛,让你们过个安生年,以后的路就需你带着他们走了。”
武相显木呆呆地抱着怀里的书册,望着钱老夫人的脸,听着那意味深长的话,只觉得脑袋里乱成了一团浆糊,说不出话来。
钱老夫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书册塞进他的衣襟内藏好:
“这是咱家几代人积累下来的,你不懂就多看看……实在看不懂也不打紧,襄王能看懂一半,剩下的一半得等你们日子安稳了,可让元哥儿给他剩下的一半。
钱袤祖上便跟着咱家,那孩子虽不会说话,但是个忠心的,有他在,你们在哪都能过好,走时务必带上……行了,回去吧,记住我说的话。”
武相显似懂非懂,一脸茫然地被钱老夫人送到院子里,又在她的催促下带着钱氏告辞离开。
临走前,满头珠翠的钱氏走到钱老夫人跟前,从怀里取出一叠银票:
“虽说咱家不比往日,可院里伺候的人也太少了,这些钱是女儿和女婿孝敬娘的……
还有元哥儿院子里的丫头,元哥儿既不喜欢那便重新买些回来,也免得他看着家里的不好看,再跑去外头贪玩。
过去的事过去都过去了,您命人打了他的后背便算罚过了,可不能再对他动手了,咱家可就这一个后辈。”
钱老夫人看着女儿性子一如既往,一面叹息女婿将她保护的太好,一面笑着点头应下,直到两人离去后才让钱元扶着自己回房:
“元哥儿,祖母让人刻在你背后的东西你要藏好了,不许饮酒知道吗?”
钱元虽不愿意,但不想惹祖母不快,敷衍的点点头。
钱老夫人忧心地望着这唯一的孙儿,无奈中又后悔对他过于溺爱,每每想到早逝的儿子儿媳,便狠不下心来管教。
她轻轻拍了拍钱元的手背:
“祖母明日便去皇觉寺,不在家的时候你不许出门,要听话。”
“知道了,你都说了多少遍了。”钱元不耐烦的回了一句,想起得到的消息,一颗心飘了出去。
另一边,新帝褚惟批阅奏折的手不停,扫了眼跪在大殿上的齐志澄,闷咳一声。
在一旁侍候的宁忠立即走到齐志澄跟前:
“陛下仁厚,念你有才,允你戴罪立功,该怎么回报陛下,你心里得有个数,做事的时候想想家里的娘子和爱子……
到了皇觉寺,拿到手里的东西好好看,莫再出了岔子……行了,跪安吧,外头有人和你一道过去。”
“谢陛下圣恩!”
齐志澄磕头跪安,出了勤政殿立即拿手遮住外头的光亮。
在牢里关的久了,他才发现现在的天光竟然这般刺眼。
想到被京兆尹抓回来的妻子和儿子,不禁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