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吧,不妨事。”
希来侯觑了眼花枞,见后者对他点了点头,只得无奈开口:
“是说宁远伯作为京城里出了名的老纨绔,秦楼楚馆从来见不到他的身影……
整日里不是折腾宝马名驹,就是跟五城兵马司的兵痞子混在一块,说不定有点……有点别的什么……癖好。
还说宁远伯府上多少年没见孩子出生了,那孩子说不定……
祝子纯每次只说宁远伯府,谁也不是傻子,说是没有点恩怨都不会有人信。”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说话的时候全程不敢抬头看对面之人。
赵卿诺抿着唇,垂头不语,沉思起来:
祝子纯特意跑到百花阁说这些,总觉得是特意选的……从宠妾灭妻到孩子的身世上,孩子……
“那祝子纯多大年纪?家在何处?”
希来侯被她问的一愣:“二十出头,具体住何处不清楚,但应是附近村子的。”
“他不是为姑娘们写诗词的吗?你们不知道他的住处,怎么找人?”说话是花枞。
“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百花妈妈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只让一个人写,让他坐地起价吗?
都是写好了自己带到百花阁去让妈妈挑,好一点能卖百八十文,废诗一律十文。
但是能到百花阁这个地方卖诗的,都不是有真才实学的人,真有那文采人家早考到功名了。”
赵卿诺听明白了,也就是说这位祝子纯没钱也没什么文采。
可这人最近却突然富了起来,而这突然富起来方式说不定便是揪着宁远伯府不放。
百花阁、祝子纯……
赵卿诺摩挲着杯子边沿,心里渐渐有了几分猜测,只有些事还得去问问孟氏。
想到这里,她放下心思,对着希来侯举杯道谢……
之后的时间,三人又扯了闲话,听希来侯说说往事,话语间偶尔透出几分苦闷。
一顿饭结束,赵卿诺付了饭钱,临分别时,将花枞叫到一旁,低声说了几句话,接着与希来侯告别离去。
望着赵卿诺离去的背影,希来侯抬起手臂搭在花枞的肩膀上:
“五郎,你跟的这个主子脾气也太好了些,对着我这样的人也能用敬语……‘您’!可够我给他们吹一阵子了!”
花枞点点头,又摇摇:“主子对人一贯如此,只若你觉得她脾气好便能随意欺负……当心被抹了脖子!”
他手指在自己脖子横着比划了一下,旋即脑袋往旁处一歪,小声说道,“我们出去这一趟几乎是一路杀着去的,全程杀了多人我都数不过来……兄弟我啊也是见过血的人了。”
最后一句话,花枞神色不免带出几分得意。
如今的他早已经不是昔日的花五郎,乃是见过大场面的花枞是也。
“你不是早见过血了,也不知道是谁,头次看杀猪的时候还吐了!”希来侯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