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卿诺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的望着河对岸。
那里一个男子正与一个半大孩童下棋,旁边观棋的亦是一个半大小子。
那观棋的人急的抓耳挠腮,却仍旧死死闭着嘴巴。
赵卿诺突然说道:“这事是他们二人的事,我们都不该插手……嬷嬷,我娘早产的事是因为什么?”话音一转,陡然说起旁的事情。
张嬷嬷一时都没来得及恳求,下意识回答道:“那日早起出院子的时候在门槛摔了一跤,好在艾叶反应及时,把自己垫在下头,这才有惊无险。姑娘……”
“是意外?”
“应该是的,前一日夜里才下过了一场雨。姑娘,我家……”张嬷嬷才一张口,又被打断了话。
“我及笄时,偷放齐长丰入府的人查到了吗?”赵卿诺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紧跟着再次抛出一个问题。
张嬷嬷一愣,支支吾吾了好一会才出声:“是……若烟。”
赵卿诺细想之后,也不记得这是哪一位:“若烟是谁?”
“是老夫人拨给段嬷嬷使唤的小丫头……您离府后,伯爷亲自审出来的,段嬷嬷怕您瞧不上齐家的亲事,才出了那个主意……如今,段嬷嬷一家被收了差事,全家撵到庄子上去了。”
张嬷嬷说着,小心翼翼地去瞧她的脸色。
赵卿诺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嬷嬷回去吧,你说的事我知道了,只是你该先与夫人说过,得了同意再来寻我。”
扔下这话,她看了眼天色,揣着手往铺子走。
“姑娘……”张嬷嬷见人走了,急的连声呼喊,抬脚去追。
以赵卿诺的身手,若不是有意放慢速度,如何会她撵上。
所以不过眨眼的功夫,便连个人影都瞧不见了。
张嬷嬷又急又慌,又不敢太过纠缠,抹着眼泪连连叹气,哭了一会儿,只得往宁远伯府去,心里却想着明日再登门,再诚心的求上一求。
那边回了铺子,坐了没一会儿,严嬷嬷她们便准备关门。
临上走前,赵卿诺从钱袋子里取了一半银子交给卢采薇,寻了一个借口说道:
“卢娘子,你家五郎他性子活泛了些,不适合吃镖局那一碗饭……这是他这一趟的工钱。”
卢采薇收了钱,听到镖局不要花枞,忍不住松了口气,欢喜地笑了起来:
“这无妨,左右我如今挣得够家里吃用……便叫他在家操持,我也好彻底从家事脱身出来……虽说我们还未分家,但自己屋里头杂事也是不少的。
这里多谢姑娘对我家五郎的照应,改日我亲自下厨,请您来家里用饭。”
赵卿诺望着洒脱利索颇有些女强人风范的卢采薇,微微一笑:“卢娘子看着好生威风。”
“这一家子里头,历来是养家的腰杆子硬,说话底气足,又好使,天长日久的气势便也就起来了。”严嬷嬷抬手理了理她耳边的碎发,“姑娘清瘦了,回来了可要好好歇歇。”
赵卿诺点着头,与严嬷嬷一路慢悠悠地往城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