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怀远听得心头发沉,垂目看着纸上的墨迹。
一滴墨水自笔尖落下,他忙不迭地拿手去接:“风某猜测,那些镖师不过是用来迷惑暗处的,而你才是那个真正递送消息的人吧。”
“是!”冯西眨了眨眼睛,抬手抹了把脸,哽着声音说道,“那些镖师出发后,我寻着机会从遂州逃出来……一路辗转才入了京。”
风怀远唇角拉得笔直,眼底燃起怒火:“偷盗税收,刺杀朝廷命官,拦杀官差,当真是嚣张至极。”
他努力平复着翻滚的怒意,脑海中却不受控制的将这些事与那位昭王殿下联系到一起。
片刻后,风怀远摇了摇头:不能因为昭王身边围的人多,便排除平王褚恒与襄王褚忺,那个位置少有皇子不动心的。
“冯西,你所言之事可有还有其他证据?我一并向上承报。”
闻言,冯西心下有些犹豫,不知是否该彻底交托信任。
风怀远如何不知他的担忧,也不催促,容他慢慢考虑。
他放下手中的笔,起身命人送上茶水点心,放在冯西身旁的桌几上。
过了半晌,冯西面上闪过一抹坚定与决绝:“风大人若能带小的一起,小的会当场递上证据,若是不能,今日一事,还望您看在那位郎君的面上,只当小的从未来过,放小的离去。”
说着,冯西抱拳跪下,垂着头,拳头举到额头前方,闭眼等着。
风怀远望着跪在地上的人,并不想冒险带他去见人。
邓州之事,遂州郸暨县之事,可操作的空间极大。而且他手上还压着一桩逃兵进京告状的案子。
那两个逃兵,他早前得了消息,在二人进京后,命甘双盯着,待这两人从京兆府出来后,想法子带到他面前。
却没想到,两人才出了京兆府,便碰到暗杀,慌不择路下进了董文川的府邸,也就是赵卿诺参加添妆宴那日。
风怀远没抓到那两个逃兵,只拣了个死尸——一个乔装后的内侍。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思索着强取证据的可能性,但这念头才起,想起裴谨和赵卿诺,又压了回去。
他们才合作,不能因着这事坏了关系。
把个方都想了一遍后才出声说道:“好!给本官几日准备时间。”
冯西渐渐绝望地时候,听到这话,猛地抬头,似乎是不敢相信一般,片刻之后,“砰砰”两声的磕头声:“多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