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卿诺牙疼一般的吸了口气,用眼角余光看了眼“中二”青年花五郎,不想和他掰扯那“不孝不义”的理论。
到了车马行,付了押金,给花枞选了一匹马,赵卿诺才领着人往永安巷去。
街上已经渐渐热闹起来,穿城河两岸更是亮起了各色彩灯,有那经验丰富的,已挑了个极好的观景位置占着。
赵卿诺踏上安泰桥,朝着那富丽堂皇的烟波桥遥遥望去,只见烟波桥两头道路各自清空了一段,立着衣裳不同的下人小厮,拦着不知情况靠近的百姓。
桥上的阁楼已经灯火通明,不时有人影走动,通过敞开的窗户能瞧见里面所坐之人皆是华服宝冠的男子。
她的视线移到旁处,在烟波桥附近搜寻,找了一会儿才在更远处的一个茶楼上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离得太远,只能看到裴谨坐在侧坐在窗边,他的身边则是头上簪着明艳鲜花的风怀远,对面仍坐了一人,只是脸被窗框挡住,看不出来是谁。
赵卿诺目光落在风怀远发顶的鲜花上,咧了咧嘴,有些嫌弃的撇了下嘴,收回目光,挤在人群中往永安巷走去
茶楼里,裴谨似有所觉地看向窗外,却只看到街上人头窜动。
视线移向烟波桥,望到里面的人时,眸色渐深。
“吧嗒”一声,风怀远起身关了窗户:“品茗之事还是安静些的好。”
裴谨却不理他,直直地看向对面,待看到那簪了满头鲜花的粗狂汉子时,突然觉得有些眼疼:“永嘉侯为何要簪花来此?”一面问着,一面目光下移,似乎在关心他的伤好了没有。
顾宗兴哈哈一笑:“有人送给我一篮子花,让我来此赴约,还以为是谁家娇娘子呢,原来是你们两个啊。”
他从自己头上拆下来一朵,递给裴谨:“我二人都戴了,你若有诚心合该一起簪花才是。”
裴谨眼神淡漠地望着对面:“烟波楼的图纸不够?”
“见我够了,别人不够。”顾宗兴手指伸展,将花稳稳地托起,直到与裴谨视线齐平。
那是一朵带叶的兰花,花开双色,花瓣是粉红与翠绿色的,花香浓郁,细长的绿叶勾着一圈大金边。
“是帝王妃啊。”裴谨勾了勾嘴角,叹了一句。
他正要把花取走时,却见顾宗兴手指猛地收拢,虎目圆睁,敛了笑容:“裴谨,你想好了,这花不是那么容易戴的……你和阿诺不该淌这趟浑水的。”
裴谨冷笑一声,转头看向风怀远:“风大人可不这么觉得,几次三番,就差拎着这桶水,追着泼到我们身上了……与其被迫,倒不如主动入局,选择也能多些……免得最后失了主动,‘人为刀俎,吾为鱼肉’。”
风怀远为裴谨斟了一杯茶,脸上笑容温润。
“风某只是惜才,三郎才高智敏,心思缜密;阿诺姑娘侠肝义胆,武艺高强,更有一颗仁善之心……若被埋没岂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