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子,斩秋这两日如何?”
这话一出,欢快啃肉的花招喜动作一顿,停了半晌才出声:
“姑娘昏迷的时候,小丫儿跟着来了一趟……见……见您一身血的样子,回去就发了高热,嘴里嚷嚷着怨自己连累了您……您放心,那高热第二日就退了,这会儿就是人蔫了些。”
赵卿诺叹了一声,她其实能明白吴斩秋曾经为何不愿意向自己求助,怕添麻烦,怕自己觉得她是个麻烦。
若换成自己,恐怕会和她的做法一样。
同时,赵卿诺有些地方想不通,那么多与她年纪差不多的孩子,怎么吴斩秋就那么凑巧被人绑去了爆竹作坊,感觉像是刻意在引自己过去一般。
只她一没钱,二无权势,引她过去能做什么?只是为了救人?怎么也想不通。
“那孩子心思重,养在你家,给你们添麻烦了”
言罢,赵卿诺想到吴斩秋的性格——是不是敏感、缺乏安全感、小小年纪便总存着死志,便觉得是不是把孩子接回身边。
花招喜赶紧摇头:“麻烦啥呀!对比家里那些个半大小子,小丫儿可太乖巧了……平日里帮着做这做那,我爹娘喜欢的不得了,直嚷嚷想和您商量下,把小丫儿给我家认个干孙女。”
赵卿诺一时语塞,若没记错,花招喜应该有七个还是八个侄子吧。
哦,是了,都是小子,没有孙女……
等到夜里,众人各自睡下了,严嬷嬷才独自来到赵卿诺的房里:“姑娘,白日里送跑得快到桃花村的是李家的姑娘与郎君……那夜,那位李姑娘是不是也在?”
赵卿诺点点头:“此事嬷嬷自己知道便好。”
这涉及到女子名誉的事,严嬷嬷自然知道轻重,只她要说的却不是这个。
“姑娘行事坦荡,对后宅那些手段便是知道,也不会往那上头想……但这一次既然碰到这事,自该跟姑娘说些,也免得回头失了准备,显得被动。”
赵卿诺听得一怔,脸上笑容褪去,表情严肃:“嬷嬷这话的意思是……”
“论理,那些人是不应该对官家贵女动手……若不然,嬷嬷我也不会一点风声也没听到过……那个地方的消息最闭塞,也最灵通。然而那位李姑娘却被绑去……这个怎么看都像是后宅的手段”
赵卿诺换了个姿势,从躺着改成了盘腿儿坐,手肘支在腿上,手掌撑着下巴,眉头拧起,垂目沉思:后宅的手段是什么,无非是朝着人清白、性命下手。
想起那日听到的话,李素玉是特意交代的,至于孙蔓灵不确定是凑巧,还是和那个爱哭姑娘一般。
她这坐姿看的严嬷嬷眉心抽跳,强忍着纠正的冲动,把目光落到旁处,眼不见为净。
“是涉及到婚事吗?”赵卿诺猜测道。
她想不出来,除了这个原因,还有什么缘由要朝着两个花季少女用上这种手段。
这样子怕是要尽快和李素玉、孙蔓灵见上一面,也免得再遇到这样的事。
严嬷嬷见她苦恼,慈爱地为她理了理头发。
“嬷嬷和姑娘说这个就是提个醒,后宅便如那不见刀刃的战场,但那里的女子,凡出手必是要人性命的杀招……
姑娘待女子总是多了几分包容仁厚,嬷嬷知道你是怜惜她们生之艰辛……可不是所有女子都如姑娘现在碰到的一般……若是对上了,定要万事当心,警惕再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