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三人既然这般闲,就趁着休沐时候去国子监听学吧,也好好学学什么是为官之道,什么是为君分忧。行了,退下吧……吴安德,差人送宁远伯回去好好修养。”
吴安德听到让三人去国子监听学读书的事,暗暗感慨:陛下这罚人的水平越来越高了。让三位大员去与一帮子没参加科举的人一道读书,这简直是羞辱啊!只盼这三位是个心志坚定的,莫要回头寻了短见。
从大殿退出来,三人俱是满头大汗,颇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可一想到那惩罚,又恨不得原地去世。
礼部尚书梅明理愤怒地望着吴安德,说道:“今日之事,梅某记下了。”说罢,甩袖而去。
工部右侍郎吕苍术也想学着梅明理放狠话离开,可他有把柄在董文川手上,是以只能耐着性子宽慰。
二人相扶持着往宫门走去,走了一会儿,就听到后头传来“慢一点,稳一点”的说话声,那声音尖细谄媚,一听便知是宫里的太监。
董文川和吕仓术以为是哪个贵人,便驻足垂头行礼,腰才弯了一半,就见那凉轿上坐着的竟是宁远伯姜世年。
姜世年亦瞧见狼狈的二人,重重的哼了两声,头一扭,做出一副懒得理会的表情。
董文川立马气的浑身发颤,双眼几乎要瞪出血来,可又顾忌着,只能捂着心口,憋屈痛苦的忍了下来。
安排人送了宁远伯回府,吴安德一边往勤政殿走,一边感慨:有些人不得不说是个有福气的,这宁远伯出了名的文不成武不就,多少年没出头了,宁远伯府更是跌落到尘埃了,还以为会就此没落了,哪成想,这会儿子竟入了上头的眼……这天下,有才能的多的是,可听话忠厚的确实少见,受了冷落仍能不改忠心的那就更少了。
日渐衰老的永庆帝忌讳着下头已经长成的皇子们,连带着瞧那些个勋贵们也极不顺眼,每每看到他们就觉得已经投了哪一位皇子,只等着“享受”一把从龙之功,所以这么多年下来,他宁可选用提拔那些的寒门之子,也要冷着这帮人。
勤政殿内,永庆帝想起前几日提过的事情,脑海中浮现刚才宁远伯姜世年的样子。
没成想这宁远伯竟是个如此忠厚之人,做着个闲职也会如此听话。虽脾气有些混不吝,可那是有人招惹他,没人欺负招惹,他好端端的发什么疯?
永庆帝越想越觉得姜世年合适,忠心可见,脾气又在那,身份也够,今日之事可以看出他在京中人缘也不好,简直就是不二人选……
“吴安德……”
刚走到殿门口的吴安德听到里头传唤的声音,急走两步,恭敬道:“陛下。”
“去把宁远伯府的查一下,所有人所有事都要查。”
见永庆帝神色甚是郑重,吴安德心头一紧,垂首回了声“是”,忙去办差,心叹:这人可真不禁念叨……这宁远伯府是起势富贵,还是要起祸事,就全看这一回了……
那头宁远伯府松鹤堂内,老夫人周氏正携了孟氏坐在西侧间的炕上说着话,旁边只留了段嬷嬷和周氏身边的张嬷嬷随身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