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大度,客随主便的道理虽说简单,但有些人偏就不懂,果然是……”孟元娘抓着机会,眼珠上翻,话说一半留一半,拿帕子捂着嘴巴讽笑出声。
“咦?有些人是在说我吗?”赵卿诺眉毛一挑,当即两手叉腰,“我读书少,只粗粗识得几个字,但有个道理我还是晓得的,那便是……”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被主人家这般说,那就是不欢迎我,这样还不趁早离开,难道要主人拿那扫帚赶人不成?”
她一把拉住姜蓉,肃着一张脸就往外头走:“蓉姐,咱们走,没得留在这让人说道。”
赵卿诺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心里却暗喜,这个明显有猫腻的游戏不玩才好,快点离开孟府,也好省心。
孟庭升见人要走,忙甩开孟元娘拉着自己的手臂,追撵上去:“表妹莫走,都是自家姐妹,偶有拌嘴也是正常,这般走了回头家母必要责骂元娘。”
赵卿诺被他这一声表妹喊得直泛恶心,很想不管不顾带着姜蓉离开。
正要怼回去时,感觉到手上的拉扯,遂望向姜蓉。
“阿诺,元娘表姐一贯心直口快,但人不坏,她没别的意思……你莫要生气。”
“正是!正是!”孟庭升赶忙接话,又回首朝孟元娘喊道,“元娘过来与表妹道歉,你是姐姐, 怎可说话这般不经思量,胡言乱语!”
孟元娘扭着身子,本不想过去,却见孟庭升眯起了眼睛,立马乖乖上前。
她别别扭扭得福了福,低着声音,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话:“阿诺,是表姐错了……说错了话,你……莫与表姐计较。”
赵卿诺看着跟前涨红了一张脸的孟元娘,见她那明明不愿,却不得不惧于孟庭升的威严地位,而勉强上前,再看向水榭里那一双双看戏的眼睛,叹息一声,不过都是女子,何必呢。
她索然无味地说道:“孟大姑娘言重了。”
一场小风波过去,孟庭升怕再起事端,忙吩咐下人撤了饭菜,换上酒坛与新的杯盏。接着又在水榭外的园子里放了一个铜制的贯耳壶,一人分得四支拓木制成的箭矢,箭矢长约三尺六寸。
孟庭升拿起一支箭矢,当先走出来,站在投壶的位置上:“咱们既是玩闹,便不讲究那些规矩,就如家妹所说‘投中的,对家喝酒,投不中的,那便要自罚三杯’,一队里的人,可以只有一人喝酒,另一人投箭,或一人全包,也可各管各的,若是哪方坚持不住了,便告饶退出,如何?”
众人自无不可。
“那我便先献丑打个样儿!”
姜蓉趁机会向赵卿诺讲解投壶的玩法,什么是“有初”,什么是“连中”等等。
孟庭升冲着众人拱手行礼,手执箭矢,瞄着贯耳壶掷了过去,箭矢落入壶里,箭羽轻颤。
众人一面叫好,一面举起自己的酒杯。
赵卿诺按住姜蓉抬起的手臂,取走她手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又将自己那一杯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