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来到大魏舆图前,一点点梳理:“守着边境的威武侯和老顾他们不能动,大家也心照不宣的不去惹他们……自陆事翁死后,打到现在也多是些零散势力,经过这大半年的梳理,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赵卿诺边说边将特制的各色小旗子插在舆图上,裴谨的视线随着她的动作移动,时不时补充几句。
一番梳理之后,红、黄、绿三种颜色的小旗子几乎将舆图。
红色代表赵卿诺的势力分布,绿色是襄王,黄色是胡德忠。
此刻视觉的冲击比言语更为震撼,赵卿诺语气惊叹:“咱们已经有这么多地盘了?”
话才出口,瞳孔蓦地一颤,“胡德忠的目标是襄王和我……”
裴谨两眉拧成一团,手指敲击着桌面,许久之后才开口说道:“阿诺,我有一个猜测,仅做猜测。”
他少有的不确定,只觉得若猜测属实,风怀远他们就是疯了。
可又不得不承认人心的恐怖,尤其是上位者在对待下位者的时候。
裴谨对上赵卿诺疑惑的眼神,张了张嘴,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我怀疑这是风怀远和宋国公联合胡德忠部下的陷阱,引你和襄王上钩。”
“不可能!”赵卿诺下意识反驳,“胡德忠可是把四品以上的官员及其家眷杀了个精光,还有那些被活埋的三千兵卒,他们原本就没有多少人马,怎么可能舍得这么浪费……”
说到后面,渐渐说不下去,脸色也跟着阴沉下来。
依旧留在京城的四品以上的官员大部分是文臣。
而发现在京压制陆事翁的那几日,赵卿诺这些人并不在乎坐在上面的人是谁。
这些人依然留在京城,一则舍不得现有的权势地位。
二则便是笃定,不论最后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是谁,都不会对文官下手,除非他不想要名声了。
只要开国之帝还想要一个名留青史的圣名,就不能也不敢对这些文臣下手。
可风怀远明显已经忍受够了这些人。
由“陆明渊”动手,延平帝不必背上骂名,又能清理蛀虫,同时还能引人上钩,来个瓮中捉鳖。
至于被活埋的那三千人,谁说穿了战袍的就一定是兵卒。
有爆竹作坊的例子在前,风怀远他们也不是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赵卿诺重重地叹了口气,坐回原位:
“按照你的猜测来,也就解释得通了……襄王不会放弃京城,应该会趁着‘陆明渊’没有站稳脚跟动手。
“而我……想来他们觉得我能勤王一次,就能有第二次吧。”
裴谨看到赵卿诺兴致不高,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
“当然可以有第二次……只是他们既然离开京城,那就不用再回去了……不论这是不是他们的计谋,我们都可以行动了。”
赵卿诺颔首赞同:“让人盯紧了襄王,汝州那边打一场差不多的仗顺势撤离,把上京的路给他不着痕迹地扯出来。
“如果猜的不错,襄王行动后,他们就该差人来找我了。”